摆脱了两个保镖,走楼梯,从十层冲到一层的肖诚服跑到外面,只看到绝尘而去的黑色车的背影。
人生第一次被占下风的他,极为窝火地开车回家。
一路上,几次因为想到卓欣悦的伤势的他,竟然差点闯红灯。
虽然知道她没受大伤,但是对于看惯了鲜血的自己而言,总觉得她的血特别触目惊心。这个女孩怎么就生硬地闯入了他的生活,左右了他的心思呢?
他在将钥匙插*入锁孔时,隐约听到细碎的脚步声,屋里有人!
眼神瞬间就凝聚起来了,锐光四射,警觉的肖诚服迅速推开门,侧身抢入,顺手抄起鞋柜边的一根棒球棍,大喝一声:“谁在里面?!”
“小服,是奶奶,还有秦姨。”随即,从肖诚服的客房里走出来一位七十左右的清瘦的老妇人。
她满头的银发梳得一丝不苟,面色红润,身板挺直,脸上的皱纹如刀刻过一样清晰,目光炯炯有神,走路如风。正是肖诚服的奶奶,也曾是一名军人。
“奶奶,你怎么来了?”肖诚服有点吃惊,一般有事,奶奶都打电话叫他去军区大院的。
他四下一看,除了墙上的“禽兽”字迹还在,屋内的秩序恢复了整齐。想来是奶奶带来的保姆秦姨收拾了一番,心中猜到应该是隔壁的莫楚楚去过爷爷家了。
莫楚楚的心思,他不是不知道,只是把她当成邻家小妹,从没上过心,而且他讨厌背后打小报告的人。卓欣悦应该不是这样的人。不知怎么,他又想起那个张牙舞爪的女孩了。
“小服,坐这。”肖奶奶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拍拍旁边的空位,虽然语调平缓,但是让人不容置喙。
肖诚服缓和下神色,顺从地坐在肖奶奶指的位置上。
“小服,孙秀失踪了有三年了吧?”肖奶奶刻意放慢了语速。
“嗯。”听闻此言,肖诚服脸上的肌肉又绷紧了,瞳孔收缩了一下。
肖奶奶看到自己得意的孙子神色的变化,不禁有点心痛,语气就放柔了,“小服,三年了,你是该找一个女人了。不过……”
肖诚服没等肖奶奶说完,有点不悦地打断,“是莫楚楚到您面前说了些什么吧?”
“楚楚怎么了?人家姑娘那是对你上心。”肖奶奶察觉出孙子的抵触情绪,联想到莫楚楚所说的和进屋看到的狼藉,语气又硬了起来,“你再找,奶奶不反对,但是也要找个正经家的女孩。那些在酒吧随便和男人回家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听到奶奶贬低卓欣悦,肖诚服心里就像被人刺了一下,“奶奶,我的第一次婚姻,已经听从爷爷和您的安排了。希望,现在我可以自由选择交往的对象。”
肖奶奶没想到一向听她话的孙子竟会顶撞自己,心底更加相信莫楚楚所说的,今天早上从孙子屋里出去的女人不是个好货。孙子一定是被那狐狸给迷住了。看来,要尽快点醒优秀的孙子。
“小服,你什么态度?!奶奶并不是要干涉你择偶,但是别忘了你的身份。你是军医,婚姻也是要政审的。一个好妻子将影响到你的前程。莫楚楚的父亲是你们医院的政委,待你一向不错,如果选她有什么不好?”肖奶奶因为长年的军旅生涯和多年的首长夫人,养成了说一不二的强硬性格。
肖诚服心里涌起了强烈的不满。出身在高官家庭有很多事是身不由己,就像他的第一次婚姻。
他的前妻孙秀是在战场上因为救爷爷而牺牲的老战友的孙女,父母也在维和行动中牺牲了。从她十岁就被带入肖家抚养。长大后,加入了刑警队,负责缉毒。
她二十五岁时被一群悍匪捉住,并糟蹋了。
一直视她为妹妹的肖诚服连续几夜不眠不休,带着一帮死党捉住了那些匪徒,除了包揍一顿外,还把那些人都阉了。
可是孙秀接二连三地自杀。
最后,爷爷下令让他娶了她。那年他二十六岁。
他对孙秀不过就是兄妹之情,原本并不愿意。但是在看到她颓废,了无生机的脆弱之后,他还是同意了。
可是没有感情基础的婚姻是搭伙过日子,他待她有体贴,照顾,就是没有热情。看着孙秀脉脉含情的期待,他就别扭。夫妻之事,仿佛是种折磨。后来,他主动下基层避开了。他们的婚姻生活其实不过一年。
因为三年前,孙秀执行任务,一去不返。有目击者说,她抱着毒犯一同跳下了山崖。
得知了这个消息后,他伤心过,但那是失去妹妹的难过,也后悔过,那是遗憾没有多陪陪她。
直到两年前,刑警大队才认定失踪的孙秀为死亡。
没想到,又有人来对他的生活指手划脚的,又是以为他好为由的亲人。
肖诚服一脸冰霜,“我不想被人说是靠裙带关系。”
肖奶奶对于孙子的第一段婚姻生活的不幸福,一直有点过意不去。虽然孙秀是从小带大的,但毕竟是被人坏了清白的,委屈了自己的孙子,都要怪家里那个倔老头,古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