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咱们能进去说吗?”我咬咬嘴唇,忍着不去露出反感的情绪来。
“呵,你可是稀客啊,来,进来,让哥哥看看,好好看看!”他说起话来透着股子怪气,我和他之间本就感情不浓,要不是为了大哥的事情,我怕是再过上十年都不会进他家的大门一步的。
引我到了花厅,他像大爷似的把腿一伸,由着丫头给他端水擦手擦脸,捏肩捶腿。过了好半天,他才想起我来,“坐,坐啊,跟二哥这儿还客气什么?”说完又对丫头们吼了一嗓子:“你们知道这是谁吗?”
“这可是咱贝勒府嫡福晋生的格格,可是贝勒府里最尊贵的人儿!你们敢这么着让她站这儿?反了天了你们!还不赶紧看座儿!”
又陪笑着对我说:“看,我这儿的奴才都跟啥子似的,让二姑奶奶受委屈了!”
我忍下不快,勉强挤出一个还不算难看的笑容来,“二哥,今儿来,是想跟你打听个事儿的。”
“嗯?打听什么事儿?”他打了个酒咯,我大老远就能闻到那股子味儿。
我看了看他周围的丫头,却是不好开口说下去。
他挥挥手,让丫头们都撤了出去,“说吧,你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啊。”
“大哥,让警察厅的人给抓了。”
他听后,一时没有反应。
我又说了一遍,“大哥今儿个,让警察厅的人给抓走了。”
“什么?大哥让人给抓了?怎么回事儿?”他这才醒过神儿来,怔怔地看着我,酒也醒了大半,但是脸上依旧是红红的。
“大哥前阵子盘了山西人的一个当铺,本想着能做个买卖,家里头也好维持下去。但是今儿个,他让人给下了套儿,弄到警察厅去了。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了,这才过来问问,看看你有什么法子没有。”摸着眼泪,我实在也是再无他法了。
他静了片刻,“这可不好办啊!你二哥我现在也没有个正经的差事儿,我们家老岳父那儿,虽说是在内务部领着事儿,但是也和警察厅没有关系。这样吧,我呢,今儿个就去趟他家,让他明儿个帮忙打听打听,看看警察厅那边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你也别哭了,回去等消息去吧。”
我点点头,正要答应,他又来了一句:“这可都是花钱的事儿,你要做好准备,你哥哥我现在日子也不大宽裕,能拿出来的也不多啊。”
听了他这话,我虽说不满,但也不敢当面儿就说道什么,咬牙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他这才唤了人送我们出去。
我出来后,福公又拦了车来载我回去。一路上我心里就跟滚油里淋了一桶水似的,难受的紧。这就是亲哥哥,这就是所谓的亲情啊!他能眼睁睁地看见兄弟落了难,还能张口来要钱。
我也知道,这事儿的的确确是会花上些钱的,什么事儿扯上个官府,就是有理都会变成没有理,更何况是现在大哥硬生生让人说成骗了钱财还打了人。这先头,已经是不占理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