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家里没有人照顾,所以大阿哥并没有能出门去谋个什么差事,只能在家守着阿玛和奶奶。
三月底的时候,袁世凯宣布取消帝制。阿玛听着这个消息,高兴了一阵子,并骂道,‘袁世凯这条窃了国的狗,是活不长的!’果不其然,仅过了两个多月,六月初,袁世凯就病死了。
听到袁世凯病死的消息,阿玛乐地仰天大笑。笑过后,猛然一阵咳嗽,吐了一大口的血。我和大阿哥要把他送到医院,可是他却宁死都不愿意去,无奈只能请了大夫到家里来。
中医对此只是摇摇头,表示无可奈何。我又和大阿哥商量,请了洋医生来,阿玛已经陷入了昏迷的状态,所以也无从反对为他诊治的是外国的西洋医生。
医生给他注射了几针药水,他有了一些意识,却再无力开口说话,连吞咽都成了困难,只能将就喝上几口米汤。到最后,也没有挨过一个星期。在奶奶的眼泪声中,他还是撒手离我们去了。
大阿哥将消息通知给了二阿哥和大格格他们,但是他们来看过以后,二阿哥留了一千元,大格格留了五百元,也就尽了自己的义务。
阿玛身后治丧的银钱,大阿哥仔细算了一下,总共最少便是要五千元,一共要五千多元。除掉二阿哥和大格格送来的这一千五百元,还有三千多近四千元的缺口。
大阿哥已经拿不出什么东西来变卖了,这几个月的开支,大都用在了买福寿膏和阿玛的医药费用上。
我再次把首饰匣子交给了他,也只有他才不会让这匣子首饰三个钱不值两个钱的卖了出去。他在这几年里,也吃了不少的苦,学会了对银钱的管理。向来潇洒的贝勒府大阿哥,也知道了一个钱当成两个用的难处。
我的这匣子首饰,他拿出去卖了一千七百元。还有近两千块的窟窿,是补不上了。我想去找公爷府那边借一些,等不布日固德回来后再还给他们。可是大阿哥和我去的时候,公爷府已然改了门庭,他们也将房子卖了不知去向。我想,他们可能已经回了东北了吧。
因天气炎热,阿玛的丧事不得再耽误下去。所以我便让大阿哥赶紧去天津,将天津的房子变卖了吧。天津那边的钱,都带来的差不多了,剩下福公留守在那边也没有多大的意义,只将现在的住址留给了买家,如果有人去找的话,让他们告之我们现在的新地址。
来去一共五日,终还是将天津的别墅卖了出去,带着六千多元钱回到了北京。总算是顺利地将阿玛的丧事办了下来,下葬的当天,二阿哥和大格格两家人也过来送了送阿玛。
奶奶在失去了阿玛后,整日里恍恍惚惚的,我们忙着阿玛的丧事,也不大注意她的言行。直到李嬷嬷那日急匆匆地告诉我们,奶奶差点儿吞了福寿膏,我和大阿哥这才重视起她来。
她虽然和阿玛在年轻的时候没有了多少的感情,但是这几年败落后的朝夕相处,他们倒也是少了争执和矛盾,感情倒是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