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人站在那里，心中很乱很烦。

晚饭的时候，舒念像寻常一样给她夹菜，舒妈妈冷冷的看了白江一眼，白江低低说，“我自己会夹菜。”

舒念手顿了顿，不确定的看了她一眼，看到她眼中的坚持，他收回了收。

那一晚，白江彻夜未眠，她紧紧抱着棉被，哭了一整夜。她从未想过喜不喜欢舒念这个问题，因为一直在身边，所以从来不会去关注，白江恐惧的发现，原来在过去那么多日子里面，一点一滴的，舒念其人已经像是空气一般存在于她的生命之中。

当年大雨之中，为了让方惠如接纳她的少年，沉睡在蔷薇花束之下。她是记得的，那时候念幼稚园的时候，很多小孩欺负她，舒念就算身体再不好也会挡在她面前，所以在她世界里面，舒念就是那个天，不管遭遇怎样糟糕的事情，只要舒念在，就会很安心。

从未想过喜欢不喜欢的问题……因为也许，这个喜欢早就悄悄的开始发芽了吧。

她将自己仅仅包成一团，像是缩在妈妈子宫里一样，不安的像是束起全部刺的刺猬，她哭的那样伤心。有些喜欢，注定是无法有结果的，她第一次正视这个问题，也是第一次发现，自己对小念……其实是喜欢的。

可惜啊，她永远都不能让他知道这一点，不能让他为她再难堪了，也不能……再让舒家为她陷入纷争。她知道寄人篱下的苦楚，她更知道舒爸爸为了收养他挨了多少软刀子，那时候她爸妈死后被按上间谍叛国贼的大帽子，任是谁和她车上关系都不会好过的。她已经是个大麻烦了，又怎么能让好不容易平静了几年的舒家再次大动干戈？

她知道舒念会保护她，为了和舒爸爸的那个承诺而保护她，但是她不想害的他再次住院。

枕头一角被哭湿了，白江对自己发誓，一睡醒来之后，舒念就只是哥哥，以后……就保持些许的距离，不让所有人困扰。这份还没有来得及开花的喜欢，就彻底的死在十七岁白江的心中，这一年的呼吸都变得酸涩。那时候白江其实并不是爱舒念，只是刚刚萌生出属于男与女之间的喜欢，她伤心的是她连这一份喜欢都守不住。

舒念……

枕着这个名字睡着，连梦里都是温柔的舒念，从来都是站在她面前替她抵挡一个世界的风雨。可是现在，她只能当他的妹妹，只是妹妹。

命运像一只巨大的手，在最初的时候将她与舒念牵绊在一起，却在最后的关头将她与舒念错铺开来，最终，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