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上午,奇迹般地,连绵不断的细雨居然真的停了下来。
“什、什么?”独孤冥的居室内,楚槐一脸惊异地瞅着跟前那抹熟悉的背影,连声音都不禁有些结巴起来,“谷、谷主,你当真要我去找那个人么?”
“嗯。”
“咦,可是~~~”楚槐皱着眉头为难地搔了搔后脑勺,“那人行事作风吊儿郎当飘忽不定,这天南地北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我该上哪儿去找呀?”
“那是你的事。”
“嗳?”楚槐神色一变,连忙上去哀求,“谷主,你不要这样子嘛,好歹给我放一咪咪水才不至于我白跑呀对不对?”
“那是你的事。”
“谷主~~~”某下属不死心地皱起一张老脸,尽量装得巴巴可怜,差点没从眼角里挤出一滴泪来,“你看,我一个人势单力薄的精力也有限,万一出谷去找个十年半载都找不到那人,那岂不是耽搁了你的~~~”
“限你半个月之内把人带回来。”
“嘎?!”楚槐嘴巴一张,恨不得狠狠抡自己几个耳刮子。呜呜,说得越多就错得越多,他还是自个人回家抹脖子算了!“谷主,那~~~要是我找到了他,他不肯来怎么办?”虽然他的武功在江湖中也还算不赖,但可没信心能够打赢那个人喔!
转过身来瞟了他一眼,独孤冥终于慢吞吞地从腰间解下来一块拇指般大小、通体血红的玉佩递至他手上,“你找到人以后把这块修罗血玉交给他,他自然会跟你回来。”
“咦?哦哦,属下明白。”你看早说咩,这就好办多了是不是?楚槐忙不迭地伸手接过那玉佩,小心翼翼地藏至怀里,又抬头眼睁睁地瞅着自家主子,正想等他再大发慈悲地透露两句,不料却看见某人脸上猛地一黑,一张俊美绝伦的面庞开始布满不耐烦的神色,于是只好识趣地摸了摸鼻子,低头恭敬道,“谷主,既然事不宜迟,那、那属下就立刻出发去寻找。”
“嗯。”缓缓应了一声,某人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径自两手叠在背后悠哉悠哉地转过身去,待楚槐前脚即将踏出门外时,忽然又不带任何情绪地扔出了两个字,“青楼。”
耶?青、青楼?!一只脚尤跨在门内,楚槐挑了挑那两根又黑又粗的眉毛,仿若被雷劈到的似的梗在了原地。
过了好一会,“是!”他这才晃过神来,喜滋滋地领命而去。
真是天恩浩荡、天恩浩荡哪!谷主向来说一不二,刚才明明说不管他的死活,但最后竟然提示他了,看来这趟谷主要找的人着实粉紧急、粉重要哩!
唰~~~唰~~~唰~~~
清幽寂静的院子里隐隐传来一阵悉悉簌簌的声音,宁无双手里握着一把笤帚埋头在那里一丝不苟地打扫着地上的落叶,神情专注至极,以致几瓣枯黄的碎屑粘在了发丝上都没有察觉到。
唉,没办法,今天一大早楚爷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像火烧屁股似的,急急忙忙一路奔出谷去了,说是要去处理一件关乎他的脑袋会不会搬家的大事,她都还没来得及追问是什么事情这么大条咧,人家就已经真气一提轻功一施连影子都看不见了。
既然楚爷有十万火急的事情等着要去办,那肯定是无暇陪她玩这种婢女仆役一起来打杂的小游戏咯!至于乔爷嘛也要陪在那个大牌到不行的谷主身边负责斟茶递水外加消化他的眼刀,更别指望他会有空来帮忙了,所以今儿个嘛,谷里头大大小小的事情只好全部落在仅剩下的婢女身上喽!
唉,真是有够歹命哪!宁无双拄着笤帚垮下脸蛋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