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谷主!谷主呀!不好啦!”蓦地,门外檐廊忽然有人在大喊,紧接着传来一阵咚咚杂乱的脚步声,楚槐神色匆忙地飙了进来,同时伸出一根手指往门外一戳,抖得像筛糠,“谷主,这下不好啦!无双她~~~她她她她不见了!”
“啥?不、不见了?”愣在后头的乔振生忍不住嘴巴一张,连里面的喉咙根都亮了出来,“阿槐,你有没有到其他地方去找清楚呀?”
“有、有,当然有!”楚槐气喘吁吁地咽了一口唾沫,又把头点得像鸡啄米,“我到厨房、后院、天井几个地方都翻了个遍,就是半个人影儿都没找着!”
“那、那~~~”乔振生一脸茫然地抓了抓头发,“该不会是无双觉得咱们谷里的活儿太多,一个人应付不过来,所以趁着夜黑风高给落跑了吧?”
“嗳?!”楚槐闻言不由得一愣。不会吧?这该死的丫头,什么时候不好跑,偏偏挑现在这种时候,好歹也把晚膳做好了再跑咩!真是没人情、没血性,没义气!搞不好她是为了报复他跟乔振生白天没有帮她的忙所以才偷偷闪人的咧!吼,可怜他们两个才享受了不到一天的美好生活,一下子就被打回了原形。
两个大男人顿时没了主意,噤声杵在原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不约而同地望向桌旁那位安静得连呼吸都懒得起伏的某人,旋即眉头一皱嘴一扁。
完了完了!谷主此时的脸色已经不能光用难看来形容,简直黑得可以滴出墨汁!别看他只是一声不吭地坐在那里,从头到尾连屁都不放一个,整个人更是动也不动恍若事不关己,但就算瞎子都看得出,他那张比女人还要美艳三分的脸庞早已冷峻狠绝得吓人,随着白皙秀逸的轮廓愈绷愈紧,浑身上下隐隐散发出一股逼人的怒气,说不定哪一刻就会“嚯”的转过身去赏他们每人一刀好让他们早点去见玉皇大帝。
唔,情况好像有点~~~不太妙耶!好吧,是很不妙,大大的不妙!
悄悄咽了一口唾沫,乔楚二人开始隔着某人的头顶在那边挤眉弄眼地商量着是你先跑还是我先跑,忽然“叩”的一声,独孤冥满脸阴郁地将手里的茶杯往桌面上一放,薄唇一抿,站起身来一声不吭地往内堂门外走了出去。
“咦,谷主~~~你这是~~~”上哪儿去呀?乔楚二人顿感意外,正想开口发问,然而眼角不经意地往檀香木桌上投去一瞥,当即吓得脖子一伸,喉结一紧,剩下的半句话“咕噜”一声吞进了肚子里。只见桌面上那只原本完好的白瓷茶杯竟然被独孤冥面不改容地“放”成了四瓣,温热的茶水顺着桌角缓缓流到地面上,溅起了一地的水渍。
及腰的乌发垂绑在身后,苍劲挺拔的身躯包裹在一身黑色长衫中,独孤冥连哼都没哼一声,举步跨过门槛径直往南面回廊的方向踱了过去,一转眼的功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呼!还好、还好!虽然晚膳没了,婢女也丢了,谷主刚才的样子看起来超级恐怖,但万幸的是,他这次破天荒地没有把账算在他们头上耶!难道谷主人老多忘事了?站在原地发愣的楚槐和乔振生互相对视了一眼,忽而嘴巴一咧,如获大赦地松了一口气,两个人心有侥幸地嘿嘿笑着,勾肩搭背地正想跟出门去。
“以后谷中的所有院落就由你们两个负责清理。”这时,隔空传来了一把冷嗖嗖、硬邦邦的声音,宏厚而有力。虽然人早已消失不见,但命令依旧清晰地传到了两个倒霉鬼的耳朵里,让人不得不惊叹声音的主人内力炉火纯青之余,也不得不摸摸鼻子低下头来认栽。
谁说谷主记性不好的?
两张笑逐颜开的脸庞应声“倏”地一垮,唉,不小心踩到地雷,就知道心胸狭窄又爱记仇的主子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