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柳州第一富豪连氏荒淫无度,前后迎娶八房妾室,每到夜晚连府中妾侍笙歌笑声不断。而其中一房便是那远近闻名的北云第一珠——名月。
整座宅院被欢歌笑语所包围,吵闹中崭新的红木门被霍得推开,一女子被硬生生的搡了出来娇弱无力的身子紧贴地面,里面的妇人将她用过的碗筷也一并扔出来破口大骂:“你这丫头真是悔得不行,没看见老爷正在兴头上吗?出去出去!”随后发泄似的关上门。
女子面无表情神情淡漠任由汤汁溅在本就破旧的裙摆上,爬起来默默地用手擦着裙摆拾着碗筷,衣袖里竟露出了紫红色的手腕!
暗中,一个人影冷眼静观,曾经的北云第一珠自嫁进连府,就被老爷鞭打小妾刁难,偶尔反抗便又是一顿毒打,忍气吞声的过了五年,那样恃才自傲的女人也终是抵不过这种生不如死的生活硬被磨去了自尊,越是这样的女人就越容易上钩。
黑暗中传来温润却语带嘲讽的嗓音,发带飘扬的男子背月而立:“五年前,柳絮才高的名月唯一能与英琉齐名北云,倘若他知道如今你过着这样龌龊的生活……”
女子停下动作转身,似是毫不意外:“二皇子深夜到访,是想说些什么?”
“不愧是名月。”他背着月亮缓步而出,笑容依旧,“换个地方说话如何?”
这一换,换到了名月比下人还不如的清冷小院。
月亮高挂,四周静寂,看着那迎风飘落的叶子,他道:“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名月堂而皇之的脱下了外袍:“名月何德何能与二皇子交易?”
他勾唇:“就凭英琉心中有你。”
听见那个名字,名月腾升出一种不好的预感:“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难道不想再见他了吗?”他的话字字珠玑正中名月下怀,曾为了一己之私,不惜伤害可以与自己共同规划未来的男人,在夜晚独自哭泣懊悔之余又怎么会不想见?
她沉默,捏紧粗糙的双手:“即便想又如何?只要在连府一天我就……”
他打断这个已经动摇的女人笑的温暖:“名月啊名月,你若点头我段谨易便能帮你脱离。”
这个人全身上下都是伪装,名月不答反问:“我又为何能相信你?”
“现下蛮瀛以赤石为由频频犯境,英琉若成太子,乃我手足断不能相残。我要的不过是那位置,当初你不也是为了钱财这种身外之物才屈于这里,想必你也不愿心上人卷入这争纷,若能带着他远离我便能保你荣华富贵。”
想起之前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名月咬牙妥协:“好,我就信你一次。”段谨易一跃而起翻了个跟斗消失在夜色,徒留空荡的回音:“找到她就能见到英琉,我的条件就是无论如何要让她留在宫里!”
深知二皇子对皇位虎视眈眈,若他继位第一个除去的便是英琉。接住空中缓缓飘落的纸条,名月深得太后喜爱认为这是一个可以保护他的机会,即便回不到当初也要为他做些什么来弥补。
“银月汤汤,风拂珠帘且无澜。枫叶澹澹,嫣红映遍湘田川。君记否?”
耿适呈上福管家收到的传书。看到那个熟悉的名字段言希错愕起身碰翻了圈椅,纸上写着的仅仅只有这两句词。
段言希冷笑,君记否?
名月,你可知我寻你一年未遂,用一年时间借酒消愁,赌上一年等你回心转意,又一年想要将你抹去。如今,我怀疑自己是不是终于喜欢上一个人时,你却一纸书信反来质问,想要回头?我段言希当真这么好耍?他愤怒的抓起信纸揉掉扔出了窗外。
这日,晴空万里,艳阳灿烂。
自出宫以来,苏韶姗本想去那什么兰陵国找柳蓉儿,可古代是没有卖地图的,问路人具体位置也没有个所以然就只好作罢,于是生存力犹如杂草般的她无家可归左飘右荡,四处打探能做生意的门路,时间一长倒也习惯了。
在报纸上划掉贩售古董这种在现代来说要追究法律责任的门道,苏韶姗准备在哪里小休一会儿,刚走下楼梯一个脏兮兮的孩子就朝着她猛地撞了过来,“对不起!”被撞得转了个圈儿,小孩子瞥着坐在地下的苏韶姗小声的道歉跑走了。苏韶姗笑笑站起来拍灰,系在腰上的玉佩竟断了绳子滚啊滚啊滚进了人群中。
“我的玉佩!”那可是在庙里面捡到能和自己玉佩正好凑成一对的啊!苏韶姗大喊一声钻进了熙熙攘攘的人群。
幽兰的玉佩像个淘气的孩子就是不愿让人捉到一般,苏韶姗炸毛:真想手脚并用啊。
穿梭在各式各样的布鞋之间,直到玉佩碰上一只绣花鞋沿停下,苏韶姗才扑了过去,却没想到小巧的玉手先她一步捡起了玉佩。苏韶姗直起身子想要道谢,却发现玉手主人正捏着自己的玉佩抖着身子低声呜咽。眼前的姑娘娇小玲珑,一身珊瑚色窄袖锦衣,上面套着白色坎肩用象牙白的轻纱遮住了脸,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当看到一双楚楚可怜闪着泪花的大眼睛,自己一身男装苏韶姗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调戏良家妇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