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
紫云苑,一处清冷又萧条的院落,在这等繁华贵气的王府里面格格不入。
一位纤细清瘦的素衣女子倚靠在窗前,露出娇丽清雅的容颜,面色祥和,稠密的发丝仅用一枝极朴素的玉簪子盘起,两颊边飘零着几缕青丝。
清淡如菊,秀丽脱俗。
她是这屋子的主人,亦是王府里面的桀王妃安语婧。
安语婧凝视着那飘逝的落叶,心底掠过淡淡的愁。日子在悄无声息中流过,又到了落叶飘零的季节。
她终究还是踏入了这里,被禁锢在这一所牢笼里面,不管她愿意不愿意。
倏地,门吱的一声开了。
“王妃,您怎么又站在那里吹风,风寒不是刚好吗?”
一道埋怨的声音飘入耳畔,却不难听出来话语里面的关怀,随即,安语婧的肩上便多了一件厚实的披风。
安语婧转过头,看着跟前这个模样标致的云竹,心里一暖,扬起一抹微笑道,“不碍事,躺了太久了,都快忘记风的气息了。让你担心了。”
云竹是她的陪嫁丫鬟,是她在这冰冷的王府内的唯一的温暖,也是唯一的亲人。两个人相依为命,虽是主仆,却是情同姐妹,关系很好。
“王妃,不是奴婢爱唠叨,只是您的身子骨本就柔弱,实在是吹不得风。若是又生病了,可如何是好?”
云竹蹙眉,担忧的说着,心里无奈的叹气。
安语婧拍了拍她的手,柔声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以后多加注意。”
说话间,已经来到了床榻上,安语婧窝在棉被里,顿时暖和不少。
想起什么,看着她忙问“对了,事情办好了吗?”
云竹神色不好,咬了咬牙,最后嘀咕了一声,“奴婢刚去厨房问了,厨房的师傅说,府里的面条刚好用完了,还没有去买,所以……对不起,王妃。”
说到这里,云竹整个人都沮丧了,看上去特可怜。
安语婧微愣,随即也明白过来,心里一阵苦涩。抬起头,看向她问,“嗯,我知道了。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云竹慌乱摇头,眼睛却泛红了,“没……没有……”
见状,安语婧垂下眼眉,掩住眼底那淡淡的忧伤,心里微微的抽痛着。
其实,何必多此一问呢?这样的事情不是早就应该习惯了嘛?虽然贵为王妃,却是个不受宠的,还是个失贞的王妃。主人不受宠,这下人们自然不会重视,又怎会搭理你的要求呢,哪怕是小小的呢?
其实,嫁过来的时候,家里也给了她不少的嫁妆的,只是在半路出了事很多的东西都没有了。而最近一年自己的身子也不好,剩下的都被她调养身子,所剩无几。
当年若是没有发生那些事情,是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会变得不一样?
似乎又回到了那梦魇的一日,纵然过去了那么久,她始终都说服不了自己。
那是她一生的耻辱,也是她永不可磨灭的痛啊。
“王妃,你若真的想吃面条的的话,奴婢这去集市上买些回来让厨房煮些好不好?”
云竹以为她伤心难过是为了这个,急急忙忙的说着。
安语婧拉回心思,凝视着她,这才说出真相,“傻丫头,你以为我是因为我自己嘛?你忘了,今天可是你的生辰。若是能够吃上一碗热腾腾的面条,寓意长寿安康之意。原本我是想让你……可惜………”
可惜,终究还是无能为力了吗?
云竹激动的不得已,眼睛通红的,“王妃,奴婢……奴婢不要紧的……奴婢不在乎有没有长寿面……只要看到王妃好好的,能够和王妃在一起,奴婢就心满意足了。”
安语婧伸出手,握住云竹粗糙的小手,同样泪眶满莹,“傻丫头。”
谁会不在乎啊,只是这丫头贴心而已,不忍心她难做罢了。可是,她越这样,自己越不能这样。
“对了,桌上的茶凉了,你去厨房弄壶热的过来。”
安语婧平静的开口,云竹不疑有他点头,当真拿过水壶离开了。
待听不到脚步声时,安语婧倏然抬起头,目光沉沉的看向窗外,神色幽暗。
夏桀,你怎能如此狠心呢?
掀开被子,匆匆的下了床,踏出了这个居住了一年多的院子。
一路上,安语婧按照模糊的记忆,急速的穿过风景美丽的院落,路过惟妙惟肖的假山,踩过鹅卵石的小道上。半路有下人看到她,纷纷停住脚步,投以奇怪的眼神,甚是陌生的目光。
她不管不顾,风风火火的来到了王府的前院。
这时,一个人模狗样的管事跑了过来,双手叉腰,神气的瞪着安语婧,不可一世的斥道,“你是哪个院子的丫头,怎么这么没有规矩?这前厅是你能够随便走动的吗?还有,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安语婧忽视他语气内的不耐烦,冷静的问,“王爷在吗?我要见王爷。”
管事先是一愣,上下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