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苓芝再命令。
雪橙有做好防护措施,也就打开行李袋给她看,她手往里探了探,满意地点头。
“随我来吧!”寒苓芝面无表情地说。
“是。”雪橙庆幸躲过她的检验,拎起行李随着她走,原以为她是要交代她工作,但她走出豪宅后面,往后院的小径走去。
她放眼四周,大树林立,阳光耀眼,完全不知道要被带去哪里?
终于走到小径尽头,她望见另一座漂亮的别墅,周边的院子绿草如茵,景致宜人。
“这就是你要工作的地方,你得打理我那位瘫痪的继子蓝斯洛的生活起居。”寒苓芝回过头来,眼中绽着冷光说。
“这里才是我的……工作区域?我的工作是负责打理蓝斯洛先生的生活起居?”雪橙木讷地重复,回首望向来时路,那小径已被隐没在树林里,又看看寒苓芝的双眼,她心里突然泛起寒意。
“没错。”寒苓芝笑了起来,搽着艳红色口红的薄唇显得尖刻无情。
雪橙还没回过神来,别墅里面竟传出玻璃砸碎的声音和柜子倒下的巨响,交杂着用力扯上窗帘唰唰唰的声音……不只骇人,更教人震撼。
“你们这些女佣全给我滚!永远别进来烦我,我不要吃药,滚出我的房子,滚……”屋里传出男人大发雷霆的吼声,震耳欲聋。
“蓝先生……可是……太太说你要吃药身体才会好得快点……她很关心你呢!”一名女佣委屈地劝说。
“回去告诉她省省吧!她安什么心我清楚得很,你们全给我滚!”可怕的暴吼声,乒乒乓乓扫落东西的声响又是接连不断,表明了是劝说无效。
“我们……好不容易才收拾好……你……真难伺候啊!……呜……真的是疯子,我们……不干了……”
三名女佣受了严重惊吓,哭哭啼啼地跑了出来,其中两名头也不回地落荒而逃,一名把手上的药交给寒苓芝也哭着跑了。
雪橙呆了半晌,看着她们消失在树林那头,又回头看着别墅半开的门,这才确定了,在这屋里暴怒狂吼的人……才是她真正的主人。
听他的声音如此浑厚有力,想必他绝不是个任性的孩子或者难缠的老人,而是个很难服侍的成年人。
他是多大年纪了?怎会瘫痪?他真的疯了吗?她心里对他有着千百个疑问。
“雪橙,你发什么呆,还不快进去收拾收拾,负责善后。”寒苓芝呿了一声,斜了她一眼。
“是……”雪橙困难地点头,心里有点怕怕呢!
“这是他的药,午饭后他一定要吃药才能入睡,等他睡着了这世界才会真的安静。”寒苓芝话中有话,把药袋塞给雪橙,径自掉头就走了。
雪橙看着药袋,是骨科开的药,不是神精科开的药,但她不敢擅进屋内,有点担心自己会像那些佣人一样被赶出来。
可是……既来之则安之,这是她的工作,哪容得她退却?
好半天屋里没再发出一丝声响,她移动脚步,靠向门边,心里又怕又好奇,偷偷地往阴沈的客厅里窥探,藉由阳光她瞧见了里头的地上是一片狼藉,有个身形高大的男子坐在轮椅上,他宽阔的肩无力地下垂,长发狂乱,脸上的落腮胡子直逼恐怖片里的狼人。
她的主人……好可怜喔!
是什么原因让他搞成这副狼人的模样?说不定他本来是个阳光型的人,瘫痪使他沮丧落魄吧!他也许是心情不好,有严重的身心症。
所谓的身心症就是身体影响心理,或心理因素影响身体的病症。
她光是看着他的模样,都同情到想哭了,也许他需要的是一名看护而不是管家,但她来了总得试试自己做不做得来。
她吸饱一口气,缓缓地推开门,走进阴沈的屋里去,同情他反而使她不退却了。
“主……”她试着发出声音叫他,但她的喉头像卡住般,发不出声音叫他“主人”,因为他竟先发制人,对她吼了一声——
“猪什么猪?你又是哪来的混蛋!”
雪橙站在门边,和刚刚那些女佣一样,她被骂得莫名其妙,但她早有心理准备,没被吓跑。
她稳住自己,声音轻柔和悦地跟他说:“主人你好……我不是混蛋啦!我叫白雪橙,是你的新管家,你就算心情不好也别乱发飙,情绪要保持平静,身体才不会受情绪的影响喔。”
蓝斯洛幽闇的眼忿然瞪向这胆敢跟他说教的女人,阳光照在她身后,鲜明地映出她窈窕的身形,虽看不清她长什么鬼样子,但他隐约发现她唇上竟带着笑容。
她是活见鬼了,笑什么笑,难道是被他吓傻了?还有她手上拎着行李,难不成她要住进来?
“我不需要管家,你关上门,立刻滚。”他发出低沉却犀利的低吼。
“可是……主人,你该吃药了。”雪橙豁出去了,仍是微笑着,扬扬手上的药包。
“滚!”蓝斯洛他只有一个字奉送,吼得震天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