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去上学,要走一公里,去另外的村子上学,路边是农田,春夏的麦子,秋天的玉米花生,点点雪白的棉花田。
她很羡慕那些男孩子们,上下学的路上,可以肆无忌惮的开着玩笑,集体整谁,把别人的鞋藏起来,种种恶作剧,即使过分,也会很快被淡忘。
她和同村子的几个女孩算的上要好,总是一块上下学,可是女孩子之间,总有一些小小的心思。
好不容易,她终于有几日不是焦点,过得自在了些,没几日,情势突变。
姜筱豪气的拎着她粉红色的背包站在夏熙澜的同桌面前,说:“喂,我跟你换个位置好不好?”
那时的同桌也是个女生,怯怯的看着姜筱,姜筱低下头来,“同学,你不愿意哦?”
姜筱那大眼睛眨的,在夏熙澜看来触目惊心的,似乎在无声的说:“不愿意啊?你知道不愿意的后果吗?”同桌被她几下眨眼吓得一下子站起来,“嗯,好啊好啊。”
姜筱忽然笑开,“谢谢啊!待会请你吃糖。”
就这样,在姜筱的威逼利诱之下,夏熙澜的同桌把位子让给了姜筱。
姜筱丢了书包在桌洞里便蹦跶着出去了,回来时手里抓着两大把小卖部里买来的奶糖,一把给了被逼走的小女生。回到座位后,姜筱拍了拍夏熙澜的肩膀,“嘿,同位,一起吃糖啊!”说着哗啦一声把糖洒在了桌子上,不在意的坐下来捡了一颗吃。
夏熙澜看了看她,也捡了一颗来吃。
姜筱后来告诉她说:“我那时候想跟你同桌是因为,你是班里话最少的人,也不爱问我这这那那的。”
她说这些话是,夏熙澜只是笑,然后姜筱就抓狂了,“谁知道你藏得那么深嘞,你对别人是够话少的,在我这整个就是话唠啊,受不了你!”
夏熙澜还是笑,却狡黠了许多,“唔,有一句话叫做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姜筱直接扑上来,“我要去揭发你!”
“嗯,去吧,反正没人会信滴。哎呀呀……你这属于诽谤呀。”
姜筱看见她一张明丽醉人的脸上那得意的表情就牙痒痒,于是拉过她的手臂趴上去就是一口。
反正呢,从小学四年级认识开始,姜筱和夏熙澜就成了形影不离的死党。老师和同学都不理解,这一个小痞子样的女生,和一个学习模范纪律标兵怎么可能是那么好的朋友呢。这两个人却觉得,有什么不可能呢?夏熙澜没那么乖,姜筱也没有那么坏。
初中时代,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依夏熙澜仰慕者的数量来看,她才应该是接情书接到手软的那个,实际上呢除了某位勇气超群的男同学给她写过情书之外,别人还真的不敢,因为——夏熙澜的堂叔在学校教数学,令人闻风丧胆的严厉苛刻啊。
姜筱呢,洒脱自由,长得也是俏俏的,又比一般女孩子爽朗,好多男生喜欢她,于是她才是按照一日三餐顿顿不落收情书的人。
夏熙澜那时在练字,帮她拆了信,一封一封的看,“筱筱,这个人的字不错哎,就是文采不怎么地,尤其是这句‘我第一眼看见你就喜欢你了,我喜欢你那只明亮的大眼睛’,嗯,他难道不觉得你另外一只眼睛也很明亮?”
然后两人大笑,疯疯癫癫的毫无形象。
初中时代,无疑是两人最开心最无忧无虑的时光。初三那年,姜筱的父母给她报了北京的学校,说那里的教学质量好,在那里读高中才有可能考上好大学云云。
姜筱十分舍不得夏熙澜,和家里人赌气说不去北京,就去县城的高中上学。夏熙澜知道这事不是两个小女孩的友谊可以抗衡的事,这件事关系到姜筱的前途。
她请了假跑回家去和父亲商量,“爸,我想考北京的高中,我查过了,他们的奖学金和助学金都比较多,所以,学费上没有大问题。”
夏父虽然是个农民,却很明白读书的重要,何况在学习上家里这个女儿从没让他失望过。可是去北京上学毕竟不是件小事,他和夏母商量过,决定送闺女去北京,把前两天取出来的钱给了夏熙澜说:“小澜,爸爸妈妈支持你,好好学习。”
高中是在R中读的,学校很大,她和姜筱没有分在同一个级部,见面的机会也因为学业的繁重慢慢少了,但是在心里,彼此还是最要好最要好的朋友。
姜筱偶尔会去她的宿舍找她,“默默,我想你了。”
姜筱叫她默默,是因为英文课上,老师问夏熙澜英文名叫什么,夏熙澜大脑一片空白,还没从类似于伊丽莎白、凯特、玛丽、凯瑟琳里随便说一个,旁边的姜筱已经替她开口:“Summer。”
从那之后,姜筱一直叫她默默。
“默默,你知道吗,我们班主任好变态,还有地理老师,啊!气死我了,非说我故意跟她作对,丫的我有病啊跟她个更年期作对!”
她只能安慰她:“你就好好跟她解释嘛,还有啊,你确实脾气不是很好嘛,不可以跟老师较劲的。”
“切,说得容易,你以为人人都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