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蓉见梅儿眼帘低垂良久未语,还以为她听了自己的话,也对玉王爷动了情思,遂凑近身边笑问道:“妹妹常在御前行走,可否有幸当面听过玉王爷的天籁笛音?”
梅儿自知此时还不便公然吐露与承玉之间的情事,眼光流转着说道:“当面还真没有,不过之前在翠香山护国寺为母亲侍疾时,曾隔着远山遥遥听过一次,至于好坏与否,我不大懂,因此不敢妄自品评。”
玲蓉和她妹妹凝香都是异常聪慧的性子,见她神情忽而变得闪烁其词,已察觉出是在故意隐瞒着什么,也不好深问,于是转话题,絮絮聊了些旁的话,后叮嘱梅儿在宫里可要多替自己照看好凝香。梅儿说让她放心,有自己在必不会叫她少一根毫毛的。
说着间,梅儿间天色不早,起身告辞说要回去,临分手对玲蓉说,一旦和家人定好了日子即刻就来相告。玲蓉说不必急在一时,此事最看彼此间的缘份。
从穆府出来,梅儿乘着夜色踏雪往回走,因心里想着承玉,特意绕远到他府前停了好一会儿,尽管很想见他一面,可最后还是忍住没去。心想这种见不得光的爱侣关系,也不知何时才是个头呢?这么想着内心泛起一阵酸楚。许是有情人心有灵犀,与此同时,承玉也正自家思念着她,见他深情盯着面前一副梅花仕女图愣愣出神儿,连逸蓉捧着茶壶走近也不知道。
逸蓉含笑清咳一声道:“王爷!您这定在想梅儿小师傅呢吧!”逸蓉自打跟了承玉,时时总在他身边,可说伺候得无微不至,这下阿秦可总算落了清闲,见如此趁着年节将至,向王爷告假回老家探亲去了。
承玉回头见是逸蓉,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逸蓉边为承玉斟茶,边讨巧道:“告诉您一个信儿,保管您高兴,腊月二十三是我师父的生日,届时王爷可当面送上一份儿别致的小礼物,必定能令她芳心大悦。”
承玉听了眼前登时一亮,脱口道:“此话可当真!”
逸蓉道:“王爷待奴婢恩重,我干嘛要打妄语!”
“太好了,可是送什么才好呢?”承玉拍脑门思索道。
逸蓉道:“我师父虽身为女子,可性子最是特别,金银珠宝或是粉黛胭脂都一概全不喜欢,这可得动动脑筋,好在还有些时日,王爷自个儿仔细盘算一下,定有好主意。”
听了逸蓉的话,承玉大受启发,暗暗决心定要为梅儿置办一份极其特别的生日贺礼。
梅儿从玉郡王府离开,没有立刻回宫,而是直接去了自己京郊的家里,为的是早早把哥哥的婚事定下来才踏实,令人决计意想不到的是,梅儿将此事和家人一说,大家觉得不错,唯独哥哥墨枫一力反对,问他原因又吞吞吐吐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此举令他的生母三姨娘气得几乎要哭出来。见此情形,墨朵将墨枫和梅儿单独叫到自己房里,关起门来耐心询问他根由,墨枫犹豫好久才说自己已有了心上人,问那人是谁?他又三缄其口,一双眼睛只管盯着雪儿手里玩弄的玉镯来看。
梅儿恍然道:“难道哥哥看上的是长公主殿下不成?”
墨枫见被妹妹一语道破心事,索性默默点了点头。
墨朵惊道:“这如何使得!人家可是长公主,是御妹,你一个不入流的文官,如何高攀得起?再则她怎么说也成了寡妇,听说她当年曾一怒弑夫,就算她能答应与你在一起,你婚后又怎能降得住她?搞不好小命不保,这如何对得起咱郎氏列祖列宗。”
墨枫将身子背过去,执拗道:“这些我都不管,只要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就是死了也愿意。”
墨朵听了指着他对梅儿道:“你看他!真是气煞我了!”
梅儿迫于个中情势,不能全情投入地去爱王爷,对眼前庶出的兄长可以勇敢地去爱一个人很是羡慕欣赏,于是轻轻抚了抚姐姐的手背,对墨枫不责反笑道:“哥哥对长公主殿下的一片痴情,真是令人钦佩,可这难道只是前日那一面就彻底倾心了,是不是太草率了?就因为这连妹妹给你介绍的佳人也不想看上一眼?”
墨枫道:“妹妹是半个出家人,没亲身经历过男女之情,估计是不大能理解我此时心境的,我之所以没轻易娶妻,固然有时运之故,重要也是希望自己能找到一位一见倾心的人,如今我总算遇见了,如果妹妹肯真心帮我,就请设法转达哥哥的心意给长公主知晓,我现在只盼着能得到她的垂怜,可以时时刻刻伴在她身边,即便当牛做马,此生也无憾了。”
墨朵气得跺脚道:“疯了,真是疯了,我们郎家还指望你延续香火,你怎么可以这样痴迷不悟?”
梅儿心想:“风花雪月之事我原是不打算触碰的,可事到临头,还真是难以抵挡。”于是心平气和地劝慰道:“姊姊先莫气,我看还是改日转达一下哥哥的心意给长公主知道好了,万一长公主能接受哥哥的一片痴心也真说不定,就算真不成,也好让哥哥死了这条心。”
墨朵愤然道:“也对,就是让他碰得灰头土脸才好。”
墨枫见梅儿答应帮自己,很是意外,想了一会儿,道:“妹妹最好能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