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护国寺回京这一路上,碍于尊卑,梅儿对怡玫长公主可说是恭敬有加,甚至连话也不敢多说一句,这会子通过给甥女起名并收为干女儿这件事,顿时感觉与之贴近了距离,趁着此时陪坐聊天之际,顺嘴问起启隆皇子的近况。
怡玫知道她与启隆曾联手双斩黑熊,后来还当着皇上的面比试过剑法,想必私下有几分交情,于是回道:“我与启隆虽住得不远,但本宫一向深居浅出,对外界事从来不感兴趣,因此并不十大清楚。”
梅儿听了有些失望。
宋悦道:“关于启隆皇子的事情,我到了解一些,是因去年皇上让下官给皇子找几位武功师父,我与他们常有往来,听他们说,皇子天资极佳,学什么一点即通,目前文武并修,且十分努力,将来必定前途无量!”
梅儿兴奋道:“既然殿下这么懂得上进,那皇上有没有说邀他也一起回宫过年?”
宋悦沉吟一声,摇头说这就不清楚了。
承玉接道:“从去年狩猎后,皇上对启隆的态度已大为好转,兴许今年招他回宫这事,还真说不准呢!”
正说着,见官家老焦从厅外进来走到梅儿身边,躬身悄声道:“请问二小姐,王爷和长公主平日喜欢什么口味,膳房厨子正张罗今晚的家宴呢。”
这可难倒了梅儿,她正犹豫着想当面问问,见承玉和怡玫都双双推辞说,看今晚天色不早,就不留下用餐了,不如改日,等下次有机会再说,眼下还是先回宫为好。梅儿觉得有理,于是让人请母亲来一道动身回宫,郎府人见此情形都觉得非常遗憾。
临出府,净慈让梅儿退下缁衣,换上一身得体的轻裘裙袍,并告诫说礼佛不必拘泥于穿戴,这次进宫后,就别再以皈依之人自居了,否则引起他人无端猜忌就不好了。梅儿点头称是,心道:“这次怕是真要彻底还俗了,不是为了皇上,而是为了他。”
梅儿着新装经过梅树前,美景映美人,让人眼前一亮,怡玫脱口赞道:“大夏国的美人不少,可梅儿若称第二,恐怕没人敢称第一。”
梅儿羞笑道:“长公主真会拿婢女取笑,依婢女看,皇上后宫佳丽个个都比婢女美出百倍,就算除却她们先不论,长公主也称得上一等一的大美人呀!”
承玉插嘴道:“依本王看呀!都是各有个的美,何必非要排个名次出来呢。”
长公主笑道;“话虽这么说,可是在弟弟心里,谁最美,一定早有答案了。”
承玉不置可否地偷看了梅儿一眼,笑笑未答。
梅儿一行正午后从护国寺出发,正常天黑前就可以进宫,可在郎府这一耽搁,时已到了酉时三刻。进府前雪还下得好大,出府时雪已渐停。郎府人见他们都执意要走,只得依依不舍送他们出府。
向外走时,梅儿悄声问墨朵,长兄的婚事可有眉目了?墨朵摇头说此事还得让你多操心,梅儿说好,等一回宫,自己就张罗这事儿,让哥哥不用着急。
要走的上马上车开拔离开,送行的矗立道旁目送着许久不忍归去。梅儿一行人告别出村入城,越靠近宫城,越觉得灯火通明,光鲜亮丽。一想到待会儿即将见到皇上、凝香和其他一干好姊妹,梅儿心情很是悸动。
这场罕见的大雪后,民居府宅都如同披上了一层厚厚的白色毛毡一般,在各处大红灯笼的掩映下,让本就历经沧桑、年代久远的都城,更是平添了许多的皓洁、梵净之气。
趁着与并承玉并马同行之机,梅儿悄悄问起长公主赠给雨凝那对玉镯背后的事,承玉心想此时长公主都说该放下了,想必告诉梅儿也没什么关系,于是将怡玫当年与情人之间的事大致讲了一遍,那对玉镯就是怡玫的情人送给她的定情信物,她今天之所以给了雨凝,是要彻底放掉旧情牵绊了。梅儿听说长公主为情所困了这些年,不尽若有所思。
落雪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停了,只见白雪皑皑的南北长街上,车辙和马蹄印由远及近一直延伸到紫奥城神武门前,前头并骑的正是梅儿与承玉,此时,见他们均是身披斗篷,内着轻裘,一青一碧,男的英挺,女的俏丽,叫人看起来真是好不登对。在路上还有说有笑的,可越接近宫城,话语就越少了,连神情也若即若离的,好像初识一般,又好像前世便认识了。
“吁!——”赶车的小厮阿秦唤住了牲口,一行人来到了城门楼前停下。
承玉和梅儿各自勒缰翻身下马,看守城门的戍卫一看是玉郡王和长公主到了,赶忙上前施礼问安并接过他们坐骑缰绳,王爷招手叫来两乘二人抬的暖轿,指给马车那边接人。梅儿则过去车轿那边儿将母亲接下车来,又仔细着扶上了轿子,一行人从顺贞门进入后,径直向宫内行去。
进宫后,怡玫说自己有些乏,就先回自己的寝宫歇着去了,改日得空再去给太后、皇上请安,于是告别承玉、梅儿等人,顾自择道去了。长公主离开后,媱儿也说要回太医院复命先去了。
留下承玉陪梅儿先是将母亲净慈送到清心殿安顿下来,逸芙见梅儿回来了,高兴得合不拢嘴,又见妹妹逸蓉也跟来了,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