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小主此次是奉皇后娘娘的旨意来此巡查的,眼下珑氏既病重着,也就先由着她了,待来日病渐好些,你们这些管事儿的,只管使唤她做事便是了,多活动活动筋骨才利于康复,可都听明白了吗?”
嬷嬷知道她是皇后身边的人,怎敢不听,忙都连连点头随声应和。
莹露在房里听了这话,气得牙根痒痒,真恨不得冲出去撕碎了她的嘴,所幸被凝香及时拦着,不然又要闯祸。站在一旁的阿秦和媱儿目睹全程,也暗自替凝香气不过。
余易秋说完,这才带着手下人扬长大笑而去。
入夜,护国寺,净慈所在的禅房里,烛火昏暗不明。
梅儿发现母亲这日病情较往日尤为严重,从午后便一直昏昏沉沉的,直到二更天才醒了一会儿,可总是剧烈咳嗽,还咳出几口血来,之后又昏睡了去。
梅儿见此情形,焦虑万分,急得直流眼泪,也不管承玉是否在侧,一个劲儿地埋怨自己为什么不放下私心顾虑,早点回宫去请太医,若能救得母亲性命,即便是皇上要我做他的后妃又如何?而如今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母亲被病痛折磨着,素手无策。
承玉这日一直默默陪伴在梅儿身边,听她这话,心里似懂非懂,知她是情急之下,有些词不达意吧,因此也未深问,还耐心开导她道:“你也不必太过自责,说不定阿秦请的医女马上就能到了。”
梅儿伏在母亲病榻前,默然回想起母亲从小到大悉心照料自己的一幕幕过往,一阵莫大的悲凉从心头泛起,泪水滚滚而下,才一会儿的功夫,胸前的衣襟便湿了大半。
由于梅儿连日以来不眠不休地照料母亲太过辛劳,迷蒙竟稀里糊涂地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见她突然从噩梦中醒来,当时已是次日黎明,她发现自己正躺在另一间禅房里,睡眼惺忪地见有个小尼走来走去,好像是逸芙在烧火做饭,于是冲口问道:“逸芙!你怎的会在这里?我母亲还好么?媱儿可已来了?”
谁知那小尼合掌娇笑道:“妙竹小师父,您认错人啦!我是逸蓉呀!看来您还是更在意我的姊姊。”
梅儿一拍脑门,苦笑道:“瞧我,真是糊涂了,可是你怎么不好好在后山练功,却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是不是又在偷懒耍滑?”
梅儿说着要起身下床,脑袋还是晕晕地,逸蓉见状忙过来服侍,边撅嘴解释道:“才不是呢,这几日,我见师父总没来,就自己跑来看看是怎么回事,这才得知师父一直在照顾伯母病情。”
梅儿道:“哦!算你有心了,不过你留在这里也是无用,对了,我母亲现下怎样?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去请的太医可来了吗?”
逸蓉边帮梅儿穿鞋,边道:“师父放心吧!伯母的病如今已经大好了,这都幸亏了昨晚宫里及时赶来的医女媱儿的医术高明,施针用药整整折腾了一个晚上,这才将您的母亲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梅儿闻讯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喜之下,不顾劝阻,一跃而起下得床来,“扑通”一下跪在蒲团之上,对着菩萨的挂像连连跪拜,口中念道:“感谢菩萨保佑!感谢皇上隆恩!感谢玉郡王来得及时,更要感谢媱儿姊姊!”边说着边要跑出去看望母亲。
逸蓉见状忙道:“梅儿小师父,您身子还虚得很,等吃过早饭再去探病也不迟呀!”
梅儿头也不回地抛下一句:“无妨,谢谢你的好意,我此时感觉好得很呢!待会回来再吃吧!”
梅儿一口气跑到母亲所住的禅房,正见媱儿在床前给母亲喂药,瞧她满面倦怠,定是十分疲乏,忙过去先给母亲请了个安,后拉着媱儿的手,感激道:“媱儿姊姊,你能及时赶来,真是太好了,大恩大德无以为报,请受梅儿一拜!”言罢就要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