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被逸芙救回清心殿后,立刻褪去宫装换上了一套缁衣芒鞋,祥装尼姑在逸芙的禅房中藏匿了两日,见殿外并无异常动静,这才稍稍放心。原来那日吕康海和他的徒弟小祥子在半路弄丢了莹露后,回去未敢如实禀报,只是隔日暗自查访了一下,遍寻不到后,也就只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地蒙混过去了。
莹露整日闷在禅房里不敢露面,没事便恳求逸芙时时打听着凝香的消息,其实逸芙当天夜里就将此事告诉了媱儿,拜托她次日去慎刑司看看究竟,日后了解到,凝香在狱中得到了宫婆婆的帮助,眼下已无性命之忧,可要救出,还得等皇上回宫才行。
莹露担心自己的小主在慎刑司里遭罪,日日寝食难安,忽然想到去通知月桂公主前来搭救凝香,这可难为了逸芙,只因她的的身份是不能擅自出宫的,而月桂公主还总不住在宫中,两下碰不到面。平时皇上在宫中的时候,公主每隔半个月才入宫来拜见一次,顺便领她的月例钱,这期间,皇上南下不在宫里,她就更不会主动到宫里来了。
莹露思来想去,又想到让逸芙看看能不能联系上月桂的父亲陈四桓,陈四恒目前的身份是皇长子的授业老师,每日都入宫在毓庆宫中教授启时功课,算是有迹可循的,于是逸芙每日在他必经之路上等着,总算功夫不负有心人,两日后,逸芙终于见到了陈四恒,忙上前去表明身份,将他叫到一处僻静所在,简要的说明了一下事情的经过,望公主能想象办法及时搭救。
陈四恒听完,手撵胡须低头仔细斟酌了一番,沉吟道:“此事万万不可急在一时,要让月桂入宫救人,也无非是让她来求皇上开恩放人,可此时皇上并不在宫中,她此时若来胡闹,非但解决不了问题,反而可能会坏了事,好在我听说皇上此次南巡十分顺利,多说半月后便要回京了,既然珑小主在慎刑司过得还可以,那就再多忍耐些日子吧。”
逸芙听了,正和自己心意,觉得句句在理,拜别他回去后,将此话转述给了莹露,莹露也觉得太傅说得没错,想那月桂公主除了喜欢美食外,其它事情均不经大脑,之前抓她冒名顶替就是一例,她若是来慎刑司胡闹一通,还不知会捅出什么篓子来,如此看来,目前也只能跪求菩萨保佑让皇上万事大吉早日回宫了。
宫里人都盼着圣驾早日还朝,可身在宫外的梅儿却不这么想。日子一天天过去,净慈见梅儿住在寺中,丝毫没有回去的意思,催促几次后,梅儿终绷不住,旁敲侧击地吐露出此行的真实想法,说自己已不想在宫里当差了,是因嫌宫里规矩太多,处处受到约束,很不自由,此次告假出宫只是借口,压根儿就没打算要回去,早想好了要辞掉侍卫之职去南方云游去的。
净慈听了顿时感到非常意外,正色问她的这些想法可有和皇上或是太后商量过?他们听了能否乐意答应?梅儿不敢说谎,只得默默摇头。
净慈见状,料想她只是年少贪玩,一时意气用事,并未考虑周全,于是苦口劝道:“梅儿啊!不是母亲说你,旁人削尖了脑袋巴不得进宫当差还不成呢,你却身在福中不知福,我听说皇上和太后都待你很好,这还能受什么委屈了?再则,你在宫里当差的话,能与同朝为官的哥哥、姊夫互相有个照应,这样不是很好么?!”
梅儿见母亲并不理解自己,低眉悄声辩道:“其实,这也不是单单为了自己,也是想带着您出去散散心,总呆在一处,定很憋闷的!这眼看着要入冬了,天寒地冻的,到南方去避避风寒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