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对手战败容易,明明可以取胜,却要不动声色地故意谦让就难了,眼下梅儿不但要如此,还要顾忌着旁人安危,可不更是难上加难了。
如此还是手忙脚乱之下,忽见宋悦遭遇险情,忙赶去回护,不想那是虚招,启隆突然回剑刺来,眼看剑尖抵到眉心,梅儿情急之下,不容多想,左手运上十成内力出指一弹,只听“啵”地一声,启隆手中长剑登时爆为两段,断开的剑尖回旋反射向启隆面门。
“啊!”在场之人见状,无不惊呼一声,胆小的宫女甚至用手捂住了眼睛。
启隆被梅儿突然爆发的劲力震得半条手臂都麻了,电光石火之间哪里还躲得开。幸好梅儿反应机敏,暗叫一声:“不好!”,抬手凌空一弹,正是拈花指第一式“瓶花落砚”的最高境界,御真气为暗器发射过去,后发先至,将飞在半空的那截剑尖撞离原来的轨迹,向旁偏开半寸,几乎紧贴着启隆的面颊飞了过去,划了半寸来长一条小口子,几滴鲜血溢了出来,真是险之又险。
启隆惊愕之际,梅儿凌空再弹一指,点中他颈后风池穴,使其失去抗力瘫软下去,跟着抢上一步,将他扶住盘膝坐下,转而双掌抵在他后心导入真气帮他梳理错乱的气脉,少时,见启隆脸色由白变为红润,知是转危为安了,皇上和宋悦这才长长舒了口气。
启隆在鬼门关前走了一招,方才种种事端,浑浑噩噩地完全记不清楚,只仿佛做了场噩梦一般,他摸了摸脸上的血迹,再看看身边死伤的侍卫和地上半截断剑,茫然不知所措。其实不光是他,在场之人早都出了一身冷汗,半天没回过神儿来,其中宋悦更是惊叹梅儿那两招御气弹射,慨叹自己怕是再练十年也达不到如此境界呀!梅儿间接又救了皇子一命,皇上再填感激之情。
梅儿虽然摆平了险情,也自知险些闯下大祸,忙惶恐着朝皇上双膝跪下,怯声说道:“奴婢罪该万死,差点误伤了殿下,请皇上恕罪!”
才看过凶险一幕的皇上,心潮起伏,见他“霍”地从龙椅上站起身来,不看梅儿,目光直逼启隆,用颤抖的手指着他,吼道:“你这学的都是什么邪魔剑法,这哪里是在强身健体,分明唯一的目的就是要取人性命,被人利用了还不知道,真是糊涂!”
启隆见父皇震怒,登时颓然跪下,额头冒出虚汗,吓得支支吾吾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皇上懒得听他啰嗦,将手中腕珠往掌中一摔,叫声“住口!”后道:“宋悦听令!”
宋悦听了,“刷”地合起铁折扇插在腰间,单腿点地拱手跪在皇上面前,道:“臣在!”
皇上带着怒气下令道:“速速派梅衣御卫全力缉拿那个妖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此人居心叵测,务必查清楚他的底细,说不定又是什么邪教乱党在暗地作祟,这次居然搞到朕的鼻子底下来了,真是可恼!”
“得令,属下即刻招人去办。”宋悦言罢,看了梅儿和启隆一眼,匆匆下去了。另一边,裴公公招呼人快将死伤的侍卫抬下去,并清理地上血污。
皇上愤愤地瞥了启隆一眼,低声吩咐裴公公,让妥善处理好死去的那名侍卫,说好歹也是一条性命。裴公公应声说:“请万岁爷放心,奴才知道该怎么做。”
皇上的此话让启隆更加汗颜,却令梅儿对皇上又甜好感。
皇上故意先不理启隆,单对梅儿朗道:“郎墨梅!”
梅儿此前一直拘在地上,听皇上叫自己大名,心中一凛,随口应道:“奴婢在!”心道总算轮到自己了,也不知怎个惩罚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