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璧薇见承汉明知不是自己对手,却还是谈笑风生、视死如归,可担得起有勇有谋四个字,心里微微有些佩服,道:“王爷一定是误会了,我今日来此可不是为寻仇的,何况王爷的那点微末功夫,也实在不配与我交手,即便再加上在场所有高手一起上,我也不放在眼里。”
此豪言一出,大大出乎了在场人的意料。了因、宋悦及王爷身边众戍卫大大松了口气。梅儿、逸芙、庄主等中立之人,原本不想两下大动干戈,都心中暗喜。唯有憋足了劲儿,要大打一场的封耀天有些不甘心。承汉不解地问:“那教主此行的目的是?”
华璧薇坦言道:“眼下咱们各为其主,俗话说‘成王败寇’是非功过只在阵前见真章,日前琼花会业已惨败,一切都成了过眼云烟,都随它去吧!我现在只想问一句,你夏氏一族强取豪夺了我华家的江山后,难道坐得就那么心安理得么,就没有过一丝一毫的愧疚?”
王爷从容淡定,似乎早知她有此一问,待她话音方落,便不假思索地道:“教主此言差矣,创业难守业更难,你大华国数百年的基业来之不易,可你到了你父皇一代却只知安享太平、坐吃山空,弃民生、社稷于不顾,如此才将大好河山最终毁于一旦的,即便没有我大夏出手,早晚也会为各地义军所灭的!”
华教主听了气往上涌,面色一沉,厉声反问道:“岂有此理!照你这样一说,难不成还是我华家的不是了?可再怎么说,这江山也是我华氏传承的,岂有容你们夏氏来接管的道理?”
王爷微微一笑道:“话虽不怎么中听,可总归是天道循环的结果!想你大夏朝末年,吏治紊乱、宦官持政,贪官横行,灾祸不断,百姓们早已怨声载道,可你父皇却在宫中沉迷酒色,充耳不闻,以至于令各地义军纷纷揭竿而起,诸侯割据,战火连绵不断,若非是当年我大夏族及时南下统一了江山,怕是到了今日九州之内还是四分五裂,百姓仍在水深火热之中!”
梅儿看着他们两人一问一答、各执一词,作为旁观者,她也在掂量着双方的是非曲直,孰是孰非。心想:若单从前朝九公主的角度来看,夏族的行径真如强盗一般抢占了她家的乐土家园,可承汉王爷说得也没错,纵观历史,这不过好像日月更替,真是再自然不过了。梅儿的父亲是前朝旧官,母亲是夏族人,身在两族之间,真心希望两族和睦最好。
所谓当局者迷,华璧薇不是旁观者,她可不这么想,见她不服气地道:“真是笑话,如此说来,你大夏族还是救民于水火的替天行道的救世主了?那随处可见的烧杀掠夺、生灵涂炭、血流成河之惨状,你又怎么解释?”
华璧薇说到这里,又想起多年前京城沦陷时的无边惨状,早气得几乎浑身栗抖,而王爷这边却不愠不恼,如此之下,单论沉稳气度,胜负已见分晓。
王爷摆弄了一下手中的翡翠念珠,笑道:“公主是聪明人,难道你以为统治天下是靠嘴皮子的么?秦皇、汉武一统天下时,哪一个不是靠血染疆土换来的长治久安!如今天下方定,你却又来挑起事端,如此逆天而行,叫本王又有什么办法?”
“岂有此理!”公主眼见在言辞上的理论,完全不是王爷的对手,忽然抬手握住身后的剑柄,气的恨不得一剑将王爷劈为两半。
众人见状,无不大惊失色,一颗心早提到嗓子眼,纷纷惊呼道:“王爷小心!”“王爷快闪!”“妖女不得伤了我家王爷!”了因与宋悦忙都护在王爷身旁,连梅儿都忍不住想要过去搭救王爷。一旁的封耀天“呼”地将佩剑举过头,弓弩手只等他一声令下就要万箭齐发。
此时,场中局势真是千钧一发,眼瞅着龙争虎斗、血光四溅的局面一触即发,众人紧张的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空气仿佛都凝滞了,此时怕是地上掉落一根银针都能听得真切。
王爷外表看起来仍是镇定自若,旁人虽知他也有些功夫在身,可面对武功盖世的琼花会教主华璧薇,那便是再加上一百个也不是人家的对手啊!
要说王爷方才所讲的那番慷慨陈词,说得真是言之凿凿,句句占理,大有气吞山河之势。
那华璧薇此次前来原本也不是为寻仇的,不过是在远离红尘前,想看看战败自己的对手究竟是个怎样人物,如今看罢,虽把自己气得七窍生烟,但也真心佩服了他的雄韬伟略和舌辩口才,假如自己只图一时之快,抬手便可将他劈为两半,可那样做势必又会引来一场血雨腥风,想到这里,她强自平复了一下心绪,缓缓呼出了一口气,将紧握剑柄的手缓缓松开放下
“师父还等什么?!”姚莉手持宝剑催促道。
华璧薇摆了摆手,手掌渐渐离开剑柄,强压着火气,尽量语气平和地问道:“也罢!我且问你,假如由你在治理这个江山,你会怎么做?”
王爷面上对绷着无谓,但脊背也出了一层冷汗,见她这样一问,也松了口气,遂坦然说道:“此事说来再也简单不过,水亦载舟亦能覆舟,凡事均以国家百姓利益为重,自然一切事端均可以迎刃而解了。”
华璧薇怒色渐渐褪去,欣然释怀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