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焦见此情形,大叫一声:“不好!”扭头对车轿内喊道:“夫人小姐都扶稳了,这次咱们遇上山贼,只有逃出山谷方能化险为夷。”
梅儿母女听说山贼来了,才放松下来的心绪,顿时又都紧张起来。果不其然,没多一会儿,便见小窗外许多拿着兵刃的喽啰兵,从道路两旁叫嚷着张牙舞爪冲将过来,欲要将车拦住,乌夫人见状下意识地紧紧抱住随身包裹,梅儿也是第一次经历这么惊心动魄的劫难,也是心惊不已,唯有赶车的老焦还算镇定些。
见老焦一跃站在车辕之上,左手紧紧抓缰绳催赶骡车左突右撞地向前狂奔,右手挥舞着长长马鞭,居高临下抡圆了“噼噼啪啪”地抽打到冲到近前的小喽罗兵身上,有已攀到车上的毛贼,也被老焦一鞭子给打落下去。
别看小梅儿才十二岁的年纪,也表现得相当勇敢,见有人飞身扒车上来,施展所学拳脚功夫奋力招呼过去,也击退了不少毛贼。
那些毛贼万没想到,一个赶车的老仆居然有一手绝佳的鞭子功夫,最不可思议的还是车内小姑娘也非等闲之辈,因此无不都是纷纷避让,生怕吃亏。
在老焦玩命拼杀下,也是那些乌合之众贪生怕死,梅儿母女乘坐的车轿居然能够侥幸冲出了重围,又向前狂奔出数里,总算是冲出了木棉花山谷,径直跑到了官道上去。
耳听得山贼草寇喊杀声渐行渐远被抛在身后,老焦和乌氏母女这才稍稍舒了口气,回想起方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都是心有余悸。梅儿母女怎么也没想到,这才逃出京城次日就接二连三遭遇到了凶险,不过还好总算跌跌撞撞闯了过去,真是上天护佑太难得了。
就在大家都以为凶险已闯过去了时,听老焦忽然吆喝一声,用力勒住缰绳,车子嘎然停了下来。梅儿母女在车轿中“哎呀”一声险些跌倒,大惊之下边问老焦是怎么回事?边掀开轿帘向车头前方看去,顿时都傻了眼。
只见前方路途中央,几名彪形大汉正骑着马,虎视眈眈地横在那里,手中都持着凶悍的兵刃,有长柄鬼头刀、开山板斧、还有链子锤、狼牙棒等,一个个都如凶神下凡,真是煞气腾腾,叫人望而生畏。
其中一个骑小马的,正是从客栈跑上山去报讯的那位花裙姑娘,她此时正对身边一个大汉说道:“爹爹,我昨夜见她们房中隐隐闪着金光,定是有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带在身上,只要劫了这一票,就够咱们享用不尽了。”
那大汉笑道:“好女儿,多亏你来报得及时,不然怕还真要错过这笔大买卖了,待会儿若拿到那宝贝,就交由你保管好了。”
“呵呵!多谢爹爹!”花裙姑娘言罢,拍马出列抬手用马鞭指着凶道:“车轿里的人听真,但凡经过这木棉花谷的人,无论是王公权贵还是黎民百姓,一律都要上缴买路钱,识相地就乖乖留下宝贝钱财或可保命,否则就别怪我等冷血无情了!”
书中暗表,这些山贼其实都是前朝大华族在附近驻扎的兵将,只因当年国破家亡不肯归降大夏,却又找不到昔日旧主投靠,只能躲进深山里苟且偷生的,这些残兵败将入山后,总不能坐吃山空,这才做起了打家劫舍的勾当,后来逐渐成了这一带,无恶不作的流寇。
这边乌夫人在车内听了急得要哭出来,哀声自语道:“这叫什么世道呀!想我夫君为人端正、为官清廉、忠君爱国,只因一时意气用事,拥立了嫡皇子为储,这才无意间触怒了天子逆鳞,郎氏一族惨遭横祸,如今郎家就只留下我们母女二人侥幸逃脱在外,怎么老天爷还是不肯放我们一条生路呢?”言罢顾自泣声恸哭起来。
梅儿本也有些惊惧,可见母亲如此,陡然生出了豪气,见她将心一横掀轿帘跳下车去,昂首大步走到那些山贼马前,将手往腰间一掐,厉声娇斥道:“我乃京中理藩院尚书府家的二小姐郎墨梅,与你等素不相识,却为何要在光天化日之下与我们为难,难道不怕官府来围剿么?俗话说抬头三尺有神灵,你等这样为非作歹下去,上天早晚会报应的。”
这些山贼哪儿会将一个小姑娘的话放在眼里,听了都是嗤之以鼻,为首的山大王更是憋着笑意,故意一本正经地问道:“那依梅小姐之言,我们这帮兄弟要怎么才好呢?”
梅儿正色道:“以小女之见,你们不如就此改邪归正,向官府缴械投诚,或许朝廷念在你等诚心弃恶从善的份儿上,招安了你们编入军中效力,这样岂不是更好。”
几名山贼头目听了这话,实在绷不住,都是哑然失笑。
梅儿见他们如此,知道自己真是对牛弹琴,这些冥顽不灵的山贼早已积恶难改,看来只有殊死一搏,放能脱困了,于是深吸一口气,拉开架势准备迎战。
老焦搭眼一看就知道,梅儿小姐哪是这帮恶人的对手,若真动起武来,可说是毫无胜算,见此情形他赶忙奔过去护到梅儿身前,拱手向他们赔笑道:“各位山大王!您可别听这娃儿的话,我们可不是什么京官亲眷,只不是邻村的妇孺而已,眼下正准备南下探亲去呢,身上可没多少值钱的东西,请各位好汉行个方便,高抬贵手,放我们过去吧!”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