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后不久,四皇子承汉终于如愿娶到了一位称心如意的妻子,此女就是九门提督乌比咄府上唯一的掌上明珠,芳名:乌长秀,那生得可真是神凝镜水、丽品疑仙,比她的姑母妧贵人还有过之而无不及。书中暗表,此女便是嫦娥的转世之身,焉能不貌压群芳呢。
承汉将长秀娶过门儿后,当然是一百个满意,当即便尊为嫡王妃,可谓后来居上,而早早入府的齐氏到要携子来向新妇请安,这可真是没处说理去了。承汉之所以这么抬举长秀,当然有他的道理,那就是看中了九门提督乌比咄手里的兵权。
文至此处,不得不额外多做一点介绍,这乌氏一家共有姐、弟、妹三人,长姐乌翠芸,即郎尚书的嫡夫人,也就是梅儿的母亲。弟弟乌比咄,即四皇子夏承汉王妃长秀的父亲。小妹乌翠娥即是皇上眼下最宠爱的妧贵人。因此乌长秀和郎梅儿其实是表亲姊妹,但因长秀从小性子冷傲,看不起人,和梅儿并没有太多的姊妹感情,又因乌比咄和吴翠娥是兄妹,因此长秀则要向宫里的妧贵人叫声姑母。
回头再说纸鸢一事,对小梅儿影响极深,她从此立志习武,誓要成为谁也不能欺负自己的人。家人开始以为梅儿只是一时心血来潮,不想她竟一发不可收拾,真的迷上了武枪弄剑,其次才是吟诗作赋、琴棋书画,最不喜欢的闺阁的女红了,尤其是对针黹刺绣更是不屑一顾。
官宦人家的小姐喜欢上了拳脚功夫,本是叛经背道的事儿,但郎老爷和夫人不同寻常人家父母那样古板,反十分开明,只要宝贝女儿喜欢,便积极鼓励,还为此特意花重金请来了京城内外的武学名师前来府上传授。也是梅儿天分极高,拳脚招式一教便会,常人十天半月学不会的招式,梅儿三五日便精通了,到七八岁时,在同龄官宦人家习武的孩子们当中已无人能敌,夫妻俩见女儿有如此天赋,更是欢喜得合不拢嘴。
时光飞逝,转眼六年过去了,乌夫人在宫里的妹妹翠娥终于怀上了子嗣,被皇上晋位为妃,因妧妃父母早已辞世,故而特许招乌夫人时常进宫照看。
到了天夏二十三年冬,梅儿十一岁,这时,她的武功底子已经十分扎实,一般的武学师父已不能满足她的求知欲,于是成天缠着父母,让请更厉害的老师来教。
郎老爷无法,只得整天搜肠刮肚地到处打听,总算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得知四皇子贤郡王府上有一大批功夫高手,被朝廷招安前可都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现隶属于“梅衣御卫”一部,归四皇子亲自管辖,是专为皇上办事的,可是这些人哪儿是那么好请的,郎老爷费尽心思,连乌夫人哥哥的女儿,王妃夫人都求到了,还是没能达成心愿。殊不知乌长秀乃是嫦娥转世,她与百花仙姑从来都是对头,不从中作梗就不错了,又怎么会帮这个忙呢?为此尚书府上下都是闷闷不乐,可也只能把这事儿暂时放下。
梅儿平日除了习武之外,最喜与邻家的素琬姊姊在闺阁里厮混,二人在一起时,总有说不完的悄悄话,聊不完的心事,甚至比跟自家哥哥、姊姊还要更亲近些,每次梅儿习武沐浴后,都是素琬来给她梳洗打扮,梅儿最喜欢素琬给她梳理秀发,说是一种难得的享受。
是日,素琬又来看望梅儿,因这次隔了好多天,惹得梅儿嗔怨道:“琬姊姊怎么好久也不来看妹妹了?莫非把梅儿忘了不成?”
素琬笑道:“姊姊哪儿像你呀,芳龄未及豆蔻,我却已到了及笄之年,这总藏在深闺里头,登门提亲的还络绎不绝呢,若是常出来招摇,那保媒拉纤的人,还不把咱家的门槛儿给踏破了!”
梅儿对男婚女嫁之事尚未开窍,随口道:“姊姊年满十五!是该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难道就没有自己心仪的人选么?”
素琬叹道:“此事哪儿能由咱们女儿家能做主的?还不是要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梅儿小嘴一撅道:“姊姊说的哪里话来,想伯父伯母也是个开明的人,宠你还嫌不够呢,总不至于非着逼你嫁个不称心的人吧?”
素琬道:“这到是真的,不然也不会拖到这会儿了,其实,我今日来,就是想让妹妹拿个主意呢?”
“哦!且说说看!”梅儿好奇地问道。
素琬问询道:“如果一个是尊贵的皇子,可嫁过去却是做妾;另一个只是个普通大臣家的公子,嫁过去可做正室,你说嫁给哪一个,要更好些呢?”
梅儿摇头笑道:“这个‘鸡头凤尾’谜题,妹妹小小年纪可帮不上忙,若姊姊真是两难抉择,不如就折下一枝梅花,凭掰花瓣来看看天意怎样吧?”说着,随手折下一朵梅花来,递到素琬面前。
这实不过是梅儿的一句玩笑,可素琬还真就这么做了,随着花瓣一片片扯下,最后那剩下一瓣,居然所指的正是皇子,她们哪里知道,这姻缘却是前世早就注定好了的。
此事定罢,梅儿又道:“当今皇子中到了适婚年纪的共有六位,其中唯六皇子仅有一位王妃,夫妻极其恩爱,听说他曾对外发誓,说这辈子绝不会再另娶侧室了,那么除此之外,不知到底是哪位皇子这么有福气,能娶到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