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兮不解地看着那抹娇小的背影,却也只疑惑片刻,便跟上了脚步。
神怡心旷之际,耳边一阵微风忽起伏。朱雀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轻笑,取下随身携带的玉笛,放于唇间,十指微动,轻轻吹奏起来。
琴音如诉,平静而柔韧;笛声如影,清凉而恬静。
鬼兮是第一次见识朱雀吹笛的模样,听那声音,清淡中透着沉寂,竟不似一个七岁的孩童该有的。他暗暗惊讶,再一次被眼前的小女孩儿所震撼!
岂知震撼的又何止他一人?那弹琴之人初闻笛声,便已面露诧异,连原本的琴音都差些弹错!却也只微微愣神,便回归正常,嘴角一抹微笑,连原本静怡的琴音也有了感情!似是寻觅知音多年的激动!
整条大街上,刹那间充满了悦耳的琴笛合奏之声,人们仿佛进入一片音乐的世界。
廖旷和悠远,和缓而坚决。
盘旋、舒缓。
如诉,如歌;如影,如画。
似松涛怒吼,又似百花飘香。
似沧海回荡,又似清泉叮咚。
悠扬飘荡、绵延回响,萦绕着无限的遐思与牵念,缓缓地飞升。升到那有着星辰与皎月的深空里,和着云丝曼妙轻舞,如同天上人间的喧哗化作一片绚烂织锦,一幅无声的灵动画卷,一曲清新的玄妙天籁……
无论是酒楼内还是酒楼外的人们,纷纷停下脚步,放下心绪,静静地聆听这难得一见的琴笛合奏!
那静怡的琴声,似是在过尽千帆之后,看岁月把心迹澄清,是在身隔沧海之时,沉淀所有的波澜壮阔。
那清凉的笛声,却似来自敞开的心扉,每一个音符下,都埋藏一颗平静而柔韧的心灵。
终于,琴音落,笛声止。
那听曲之人竟是久久也未回过神来。而那弹琴之人却是恰恰相反。来不及整理思绪,便一个起身,飞身出楼,朝那小亭的方向奔去。
朱雀将玉笛放回腰间,正要转身离去,于她来说,这不过是自己闲来无事的无病呻·吟而已!并未放于心上。却不想她的此举,已经吸引了别人的注意!就在她准备离去之时,身后响起一个男子的声音:“小公子请留步!”
朱雀闻声扭头,便看见那个看着自己的男子,那男子约莫十五六岁,一拢红衣,乌发束着红色丝带,秀气似女子般的叶眉之下是一双勾魂摄魄的瑰丽眼眸,眼角微微上挑,更增添撩人风情。朱唇轻抿,似笑非笑。肌肤白皙胜雪,似微微散发着银白莹光一般。
初见此人,朱雀便一眼猜中对方定是那弹琴之人,顿感惊讶,原来这弹琴的是个男子?这男子还生得如此飘逸妖娆!心中虽惊讶于对方的容貌,却也还是不动声色地看着对方。
男子大概是没有想到那吹笛之人竟然是个孩子,一脸的震惊,回过神来,无奈地笑了笑,道:“请问小公子大名?”
朱雀亮眸微微转动,眼角飞快地闪过一丝狡黠的轻笑,轻启朱唇,淡然道:“大名不敢当,小名公子轩。”
男子听见朱雀报出的这个名字,再一次愣住,却也很快回神,嘴角淡淡轻笑,问道:“在下八面玲珑玉虚子,不知可否有幸与轩弟把酒一叙?”
八面玲珑玉虚子?好个俏丽的名号!看他这副淡然的模样,似乎没人不知道他的名号似的,那应该是在江湖上有些名堂的吧?呵呵,第一次见面就如此盛情相邀,真是难得!
罢了,不见白不见!朱雀听闻此人问话,心里暗自想着,却也没有忽略了回答那玉虚子的问题:“小弟今日还有些急事,若是兄台不弃,三日后,依旧在这月朔河畔醉仙楼里,不见不散!如何?”
“好!既然小弟有事,那么三日后的此时,我玉虚子便在此恭候小弟大驾!”男子抱拳说道,那股子里,竟透着丝丝豪爽的气息,看得朱雀惊讶不已!这八面玲珑玉虚子到底是何方人士?如此妖孽的容颜却有着一副豪爽的性子,与那所奏之音皆是不相符!
转身离去,鬼兮跟在身后,不解地问道:“小姐三日后真打算在醉仙楼里见那什么玉虚子?”
“见或不见,有区别吗?”朱雀脸上依旧一副淡笑,看不出她在想些什么,说出的话也让鬼兮不解。
“自然是有区别的。只是小姐真打算见?”鬼兮再次问道。
朱雀见鬼兮一而再地问这个问题,有些不解地问道:“你怎么啦?难道我还不能见了?”
听那幽怨的语气,鬼兮顿时哑然,微愣片刻,回道:“那倒不是,只是不知道那玉虚子到底是何人,也不知对小姐有没有危险,所以鬼兮想,小姐还是谨慎些好!”
“放心,我心里自然有数。他的武功在我之下。”朱雀有感于鬼兮为自己着想,思量之下,便说了这个事实。
鬼兮听罢,又是一惊,问道:“小姐怎知?”
朱雀轻笑:“你家小姐若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的话,师父们怎么可能放我下山?”她没说,她早已在吹笛之时试探过了那玉虚子的实力,所以才断然肯定他是江湖之人,而非那醉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