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那场大火,其实她的记忆也不是那么完整,记忆最清楚的部分就只是他救了她。
宋安安说完后,就重新拾起筷子低下头吃法。
战砚承很久都没有动,她不懂他眼底类似于极力压抑的狂风暴雨的暗涌,正如他也不明白她如今这么平静而清淡。
直到她吃完,才发现男人冷峻坚毅的容颜一直紧绷得厉害,碗里的饭只动了几口就再也没有吃了。
她蹙着眉头,“你怎么了?”
他想知道,那她便告诉他,只不过她确实没有亲眼看到火是怎么点燃的,不能多说什么。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那天那场烧红了半边天的火,和宋家的那场一样,都出自人为之手。
“没事,”男人低低的开口,朝着她笑,“你上去看书,到时间了我叫你去睡觉。”
说完,他便站了起来,抬脚朝外面走去。
“我不想看书。”宋安安的声音自后面传来,抱怨的语气像是正在耍无赖逃学的小女孩。
他不得不顿住,又重新折到她的身边,俯身把她的身子环在自己的双臂之间,“怎么了安安?”
他只是低头看着她,宋安安仰着下巴瞧他的时候却觉得眼前的男人忽然间变得无比的落寞。
他的目光一如既往的宠溺,“你想要我陪你吗?”男人的下巴蹭着她的发,“还是宋家的人今天欺负你了到现在还不开心?”
“没有。”
“那我抱你上去。”作势又要抱起她。
宋安安挣扎了一下,拒绝了,“不用了,我自己上去,你有事的话去忙吧。”
他微笑,在她的脸颊上落下一个吻,“乖,累了就睡觉不用等我。”
虽然她也从来没有等过他。
宋安安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高大而笔直,她起身跟到客厅,看着橘色的夕阳洒在他的身上。
身上仿佛有什么情绪已经满得要溢出来,气息孤独。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心脏一抽,抬脚就跟了上去。
半个小时后。
荒芜的废墟,俊美冷漠的男人立在一片古老的瓦砾当中,即将落下山的夕阳把他的背影拉得很长很长。
他站了不知道多久,直到背后传来瓦砾流动的声音,有人踩在上面,朝着他靠近。
“那场大火后,”战砚承没有回头,只是低着嗓音缓缓的道,“我妈就把这块地买了下来,不准任何人踏足。”
宋安安原本艰难前进的脚步没有再继续往前,脚下破碎的砖头烙得她的脚底发疼。
“每次,我发现自己好像已经很喜欢你不能回头的时候,就能在这里呆上一天一夜。”他说完,又不怎么在意的笑了笑。
这是一座彻底的废墟,埋葬着他年幼的妹妹,也埋葬着他从十一岁开始处于窒息状态的爱情。
从十一岁开始,他就不知道在这里转转悠悠过多少次,甚至这里的一砖一瓦他都已经再熟悉不过了。
每次来,就像个失心疯的病人,不断的徘徊不断的寻找,转到最后找到最后却连自己究竟在找什么都不知道。
她说得那么轻描淡写无关紧要,他却一个字一个字疼进了心坎里。
没有什么比原本只想捧在手里疼爱宠溺的女孩却被自己一手推开伤害来得令人绝望。
手臂被一只柔弱无骨的小手抓住,软软的却坚定得有力道,“战砚承,这里风有点大,我冷。”
她的声音自身侧传来,男人立即回过神,脱下自己身上的外套给她裹上,他没想到她会跟着他来到这里,亲了亲她的眉心,“乖,我们马上回去。”
搂着她就要离开,她没有动,清净的五官很分明,淡淡的笑意很恬静,“战砚承,你别这样。”
因为他准备去抱她,所以她的脸蛋就刚好贴着他的胸口,“从前的事情,你都想起来了吗?”
他喑哑的声音很晦涩,“没有。”低低的苦笑,“安安,有些事情我想知道不是难事,尤其是我们之间的事情。”
他们之间是一场全城皆知的闹剧,他甚至无需动用手下最精锐的部分去调查,随随便便去问一个在这个圈子的人,就能知道得差不多。
听到那些故事,脑海中便自动生出最清晰的电影片段。
“知道我知道那些的想的第一件事是什么么?”他自顾的笑,仿佛他的问题无需她的回答,“我想,我宁愿你喜欢的人是安白,那我就能在那男人走后把你追到了,无论是时间,耐心,我全都有。”
他是这个世界上最爱她的人,他怎么会追不到她,等不到她?
可现在,他终于明白了她的冷漠和抗拒,她非要离婚。
宋安安闭着眼睛,淡淡的道,“从我七岁到十七岁岁喜欢你的那些时光里,我并没有觉得很痛苦,你不用觉得抱歉,或者错待了我。”
年少时虽然伤心,虽然愤怒,但远远不及痛苦。
所以她每次被骂了被嫌弃了被凶了,顶多哭一个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