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儿恍然清醒过来。
对了,还有锦绣。
她竟然又被他带进沟里,将这锦绣彻底忘记了,可恶又可悲。
心中绮念尽消,她抽回手,扭过脸道:“太子殿下,别闹了,我们好好谈一谈。”
齐崇光见她脸色突然又冷淡下来,摸不着头脑,又不敢抱怨,怕惹她生气。
他只得也坐直身子,正色道:“蕾儿想说什么,想要什么只管说,我一定满足你。”
蕾儿回头看他,却沉默了一瞬。
自京城一别,五年来,这个少年已经在她梦里出现了无数回。
虽然母亲给了忠告,但她仍旧情难自控,芳心暗许。
可是,在她情窦初开之时,却得知他背弃诺言,有了良娣。
虽然齐崇光口口声声说事情不是他甘愿的,但既然成了事实,多说无益。
她是愿意相信他的,觉得当初他许下誓言时,必定是真心诚意的。
如今,他温柔脉脉看过来,似乎只在意她一般。
她不是不愿相信此刻他的诚意,但是,锦绣的存在,撕开了她的幻想,让她心里产生了隔阂。
就算以后他真的能不碰锦绣,那旁人呢?再真诚的心,再深情的男人,都是会变的。
时光和岁月这样长,诱惑那样多,渐渐的,那颗心便会有所偏离,拉不回来。
这些道理,之前她太小,也单纯,不愿想也不肯想。
如今,却是明白了,这个男人,不是那么好配上,也不会是个好夫婿。
身边不就有这样的例子吗?姑父齐融对李雪茹一见钟情,之后千里追随,情深一片。
命运厚待他,让他跟李雪茹成婚了,他却不厚待李雪茹,竟然起了歪念。
虽然后来及时打住了,但彼此的感情,到底还是有了裂痕,也忍不住让人担忧: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能变一次心,难道不会变第二次吗?
当时在安王府,在齐融书房,齐融跟白玉莲眉来眼去的场景涌出来,让她觉得腻歪、烦闷,忍不住觉得,皇室子弟,原就比寻常人风流好色一些。
眼前的齐崇光,自然也是一样的人物。
尤其今儿个,他对自己百般轻薄,简直是衣冠禽兽。
这样的好色之徒,难道能指望他改了不成?自己又有什么理由,能一生一世束缚住他?
罢了,握不住的男人,放了他,也放过自己。
在他来之前,她就下定了决心。
如今,他的贪色,让那决定更坚定了。
她叹了一口气,闭一闭眼道:“太子,五年来你心里有我,这话我信。一直以来,我也是恪守诺言,只以你为念。”
事到如今,虽下定了决心不再跟他亲近,但话还是必须说清楚的。
她李蕾儿清清白白,堂堂正正,不能让人误解了去。
齐崇光听了,自是露出欢欣的笑容道:“蕾儿,我就知道,你是爱我的。”忍不住就凑过去,想跟她耳鬓厮磨一番。
蕾儿避开他,忍着心痛,脸色转冷:“之前我年纪小不懂事,如今却是明白了,但凡太子妃,必定应该是贤良淑德的人物。我李蕾儿天生心思狭窄,根本当不了贤妇,也不屑攀附太子。五年前的承诺,就此作废。太子如今已经有了锦绣,以后或将她转为正室,或另觅才貌双全、端庄大气的佳人为伴。至于我,自然会得到一心一意的对待,嫁得良人。”
齐崇光满腹的柔肠,登时化为乌有,只觉得十分愤怒。
他铁青着脸道:“嫁得良人?为了你,我在半月之内跑了千里,你竟这样对我?为了你,五年来我一直孤枕独寝,竟换来这样几句话?你被我亲了抱了,竟然还想嫁别人?李蕾儿,你也太没良心了。”
见他气得身子发颤,蕾儿忍不住心一颤,勉强定住心神,扬起头道:“我就是这么没良心,你不知道吗?不过,现在知道了也不迟。你刚才不是问我想要什么吗?我想你离我远一点。”
她说着起身,一字字的道:“我心意已决,你答应了最好,不答应,我也不会屈服的。另外,你若再欺辱我,我必定全力反抗。若是斗不过你,也没法儿,只能以后再不跟你说话了。我说到做到,绝不更改。”言罢起身,决然飘然而去。
齐崇光看着她一点点远去,心中又是痛,又是茫然。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又跟他闹翻了呢?
虽是爱极了她,但老这么折腾,他的心只怕要成碎片。
心中种种情绪交织着,虽然觉得难受,觉得透不过气来,但从无半点退缩之念。
这个女子,是他想念了五年的心头好。
如今重逢,意中人比想象的更美,是含苞的国色,多么值得欢喜。
他之前一直觉得自己更爱她的心性,但对着她,跟她相处了这一段时间,却是恍然发觉,原来自己骨子里,也是贪色的。
不过他知道,自己只贪她一人之色,只想将她拥入怀中,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