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瞧,旁的话都不会说了,只反复道:“你醒了,真好,真好……”
李靖行虽然没言语,却一直握住蕾儿的手,拉得紧紧的。
蕾儿瞧着两人,笑容恬静安然。
一家人亲热了好一会儿,齐崇光开口道:“李妹妹刚才喊饿,佳禾姑姑,不如等她吃些东西了,你们再跟她说话吧。”
一句话提醒了千柔。
千柔忙不迭应了,这才注意到齐崇光竟然端着粥碗,看那架势,竟要亲自喂蕾儿一般。
千柔目光一闪,眼波斜斜一动,忙道:“这怎么好意思呢?蕾儿理当由我照顾才是。”
齐崇光摇头道:“我跟蕾儿是自小的交情,佳禾姑姑何必跟我客气?”
千柔看他一眼,淡淡一笑道:“到底身份有别,小公子乃是贵人,这些事儿不劳你动手了。”
齐崇光见她一脸坚持,虽然心中遗憾,却不敢固执己见,只得将碗递了过来,任由千柔自己给蕾儿喂粥。
一时蕾儿吃完了,脸色看起来红晕了些,一屋子的人都放下心来。
虽然蕾儿脸上的伤痕并没有好,看上去仍旧有几分可怖,但只要人安好,头脑无损,容貌可以慢慢恢复的。
屋外,阳光正好。
属于李家的乌云,渐渐散了。
很快,蕾儿苏醒的消息就传了开来。
齐逸峥得知后,亲自过来看了一回,嘱咐蕾儿好好休息。转眸间,见千柔一脸憔悴,不避嫌又劝了千柔几句,这才起身去了。
林府,林太太得知蕾儿醒转,脸扭曲了一下,才向前来报讯的乔氏道:“顾氏的运势,也太好了些。”
乔氏勾唇冷笑:“人虽醒了,但儿媳绝不信那小丫头的脸能完好无损。”
谢韵正侍立在一旁,听乔氏语气森寒,仿佛凝着无尽的怨恨,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寒颤。
这时,乔氏瞧着林太太的脸色,又道:“旁的都罢了,只是儿媳听说崇光公子这几天一直住在公主府,时常去李丫头跟前走动,儿媳每每想起来,都觉得如鲠在喉。”
林太太皱眉,心中早就如同压着一块大石一般,叹息道:“连我也没想到崇光竟然会阳奉阴违。之前他在我面前时,明明答应得好好的,如今为了李丫头,功课都抛下了,实在令人恼怒。”说着一拂衣袖,脸色阴沉得能拧下水来。
乔氏想了一想,便道:“之前婆婆一番话,说服了崇光公子,还是很有效果的,他跟那丫头,近一年来没有什么深交。这一次,不如婆婆也装病,将他引过来教导一番,成吗?”
林太太闻言有些心动,想了一想,又摇头道:“算了,皇上才发了火,我这里就生事,岂不令皇上起疑?还是缓一缓吧。”
乔氏一想也有道理,忙道:“婆婆说的是,竟是儿媳想偏了。”
林太太看她一眼,吩咐道:“玉兰的事情,你尽快做个了断才好。你我心里都明白,此事玉兰的确是存心算计。如今她死了,此事由乔家承担,倒也说得过去。当断不断,反受其害。皇上如今在兴头上,心心念念要讨好顾氏,咱们不能不暂避锋芒。等他厌弃了顾氏,顾氏的日子,必定比黄连还苦。”
拍了拍乔氏的肩膀,安抚道:“你放心,此事了结后,你仍旧是我林府名正言顺的二少奶奶。你想扶持乔家,我绝不会拦着。”
乔氏闭一闭眼,艰难点头道:“婆婆放心,儿媳心里有数。”
叹了一口气,咬着牙道:“这次就算了,儿媳认栽,但儿媳绝不认命。儿媳已经在梳理昔日闺阁好友的近况,过几日就一一拜访,瞧一瞧是否有资质特别出众的,来日好与李家那丫头一较高下。”
林太太露出赞许的神色,点头道:“皇上不许崇光娶跟我林家有关系的女子,以为这样就能让我认输吗?哼,我绝不会低头。你好好筹划,我也会悄悄打点,寻觅有资质的女子扶持起来,咱们一起努力将水搅浑,绝不能让顾氏得了好处。”
婆媳两个正谈得开心,不妨谢韵欠身道:“婆婆,儿媳有一点愚见,不吐不快。儿媳知道婆婆跟佳禾郡主有嫌隙,但正如婆婆所言,如今皇上格外优待顾氏,婆婆何必掺和进去?崇光公子就算娶了婆婆扶持的女子,林家也得不了什么好处。不如安安生生的,就在一旁自在看戏,随便她荣耀还是潦倒,岂不是好?且婆婆不是说了,以佳禾郡主的才貌,绝不能让皇上一直死心塌地。既如此,婆婆何必掺和进去?”
谢氏乃是大家闺秀出身,嫁进来一年多,行事落落大方,聪慧绝伦,所见所闻,却是超出了预料。
嫁进来没多久,她就发现,林太太格外疼爱乔氏的两个侄女,时常叫到跟前教导,反而将正经嫡长孙女林诗意和其他孙女都撇下了。
慢慢相处下来,她明白了,林太太调教乔氏姊妹,是为了将人送到齐崇光身边,将来好从中得利。
这也就罢了,谁还能没有半点私心呢?齐崇光乃林府外孙,不时过来探望,对林太太十分尊敬。林太太想让林府更上一层楼,想让林府的富贵荣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