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别人,他们有一个优势,那就是齐逸峥对她的情意。
旁人不知道内情,但千柔却非常清楚,齐逸峥对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态。
他们这次来了静安县,赵四安不动声色,也带了之前一众侍卫过来了,在县衙附近住着,继续守护他们一家人。
咳咳,也许这么说不对,但齐逸峥真的似中了她的毒一般,一直都将她放在心坎上。
之前千柔一直以为,以齐逸峥的身份,什么女人都唾手可得。自己一个已嫁女子,又一直对他冷淡,他就算有几分兴趣,时间长了,那情意只怕会慢慢淡下来。
但时间证明,齐逸峥是一个很长情的人。
上次见面时,他看她的目光,让她明白,他其实一直都挺爱她的,且这份情意,不但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变淡,反而越发浓烈了。
他曾经说,如果继位了,终生都不会立皇后。
之前她并不相信,但回京后,见了几次,他的目光,始终带着情深如海的恋慕,带着不可得的悲伤落寞。
即便他当了帝王之后,他的目光,也没有变化。
如今,千柔渐渐相信了之前他那番话。
有齐逸峥加持,且这次为的是公事,千柔很自信,觉得齐逸峥绝不会让他们遭受到半点伤害。
李靖行听她直接说出齐逸峥会在背后维护的话,瞳孔一缩,沉默下来没有言语。
千柔说的,当然是事实。
但是,妻子被别的男人觊觎,且那个男人是天下之主,打骂不得,甚至连怨恨都不能,这个中滋味,真是谁尝谁知道。
见他脸色阴沉下来,千柔忙给他顺毛,温声道:“虽然他权利大,但夫君你应该清楚,我对你从无二心。我提到他,想到他,只是为了让你安心罢了。”
言下之意,若不是为了安抚自己,根本就不会想到齐逸峥头上。
李靖行心底立刻舒坦了。
就算那个男人惦记千柔又如何?终其一生,他都只能远观,永远都不会得到千柔的。
千柔不会给那个男人这样的机会,他李靖行,也绝对会将妻子的手握得紧紧的,绝不给旁人见缝插针的契机。
这样好的佳人,这样聪慧大气的贤内助,被自己独占了。
自己的福气,就连皇上都要羡慕眼红。
比较起来,自己真是这世上最幸福的男人呢。
见他脸色由阴转晴,千柔舒出一口气。
她容易吗?家里有三个孩子就不说了,有时候,连李靖行都会露出孩子气的一面,吃些干醋,得哄着才行。
哎,孩子王不好当呀。
虽然暗自抱怨了两句,但心底却是清楚的,李靖行是因为在乎她,才会有些小心思。
千柔眼明心亮,自是不会跟夫君计较,反而觉得很甜蜜。且夫君别扭起来的样子,怪有趣的,怎么看都看不厌。
夫妻两个又谈了一番,千柔因道:“给皇上写信的事儿,可以慢慢来,我只是给你提供了个想法,具体怎么做,你得细细琢磨一番,提出切实可行的法子,这样皇上批准的可能性才更大一些。”
李靖行点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写信可以慢点来,但静安县本县的事儿,却是刻不容缓。我来了,再收的赋税,自然是能控制的,但心底却有些不足。以前那些多收的钱财,难道就任由那些贪官污吏放进自己兜里不成?这也忒不公平了,我咽不下这口气。”
千柔温婉道:“没有证据之前,咽不下也得先忍着。静安县历年的账目,如今夫君有资格查看,可以招两个幕僚,认真核对一下。当然,发现问题的机会,只怕微乎其微。”
她沉吟了一会儿,又道:“静安县现有的官员,多数在这里已经呆了两三年。夫君可以从他们入手,查一查往年的情况。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但内中不可能没有清廉者。只要寻到不肯同流合污,被排挤者,威逼利诱一番,也是有可能查清内情的。”
李靖行眼睛一亮道:“夫人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本县的县尉陈旻是进士出身,乃是没落世家出来的,性格甚是清高。听说他刚考中时,本授了旁的县县官一职,但因为不知变通得罪了权贵,考核时得了差评,官职就降了下来。来了静安县之后,他人缘仍旧不怎么样,但他官职不低,从他入手,必定能有所收获。”
千柔明白他说的县尉是谁,还见过那县尉的妻子胡氏,感觉那女子挺不错的。
千柔便点头道:“夫君说的是,我虽然没见过陈县尉,但觉得他妻子挺不错的,由他入手是可行的。”
李靖行见她也赞同,便露出了笑容,旋即,他深深看了千柔一眼,朝千柔打了一个躬。
千柔一愣道:“你这是做什么?”
李靖行凝视着她,动情的道:“夫人见识高明,真乃我的贤内助,我心里是很感激的,却无以为报,只能给你行个礼。”
千柔眸底闪过一抹笑意,嘴上却道:“打躬算什么?若真想谢我,得跪下给我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