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还不如。侯爷,你当做出决断才是,不要朝令夕改呀。”
李明卿脸色一变,看着心头好哭得梨花带雨一般,心中疼惜起来。
方氏对付男人,很有一套的。她哭时,并不是嚎啕大哭,而是先酝酿情绪,让眼眶充满了泪水,然后,再任由泪珠滚滚落下。
那股子娇弱温婉、楚楚可怜的神态,真真我见犹怜,何况李明卿早将她放在心坎上了,更是心痛得如被人刺了一下一般。
李明卿也顾不得旁的,当着千柔的面,就开口哄道:“心肝,你别这样,看着你的泪珠,我心里真透不过气来。”
千柔听了这番话,差点没将隔夜饭吐出来。
尼玛,一大把年纪了,还像个毛头小子一般,说这种卿卿我我的情话,且还是当着众人的脸,真是一点脸面都不顾了。
方氏却是心中暗喜,知道这个男人又被自己拿捏住了,便含着一包眼泪道:“侯爷若是怜惜妾身,就护妾身周全,不要让妾身活在恐惧中,行吗?”说着,又抬起头来,含泪看着李明卿,露出一脸祈求之色来。
李明卿只觉得自己要溺死在她的目光中,咳了一下,才略略清醒,开口道:“我自是想护你周全,但如今形势不同了,我……”
方氏不待他说完,便直接截断道:“怎么就不同了呢?武王恋慕她是假的?她坏了李府的清白名声是假的?她手段狠辣,废了大少爷的一生是假的?就因为她假惺惺说了几句话,侯爷就要否决妾身的话吗?好,妾身且当她说的是真的,也当蕾儿将来真会嫁给武王的嫡长子,但侯爷似乎忘记了,以佳禾郡主的气量,以我们曾经对她生出杀意的事实,她如何能心无芥蒂善待你和妾身?二少爷对她唯命是从,有她拦着,如何能将我的靖铭当成亲兄弟对待?到时候,侯爷倒是无碍,毕竟是她的公爹,谅她不敢太过分,妾身与靖铭,却会一辈子翻不了身。”她说着又叹气,娥眉蹙起,眸中隐约有一丝水光,一副悲不自胜的模样。
她反复拿自身和李靖铭说事,是因为她很清楚,在这个男人心目中,自己与李靖铭地位有多重要。
果然,李明卿听了这席话,一脸的担忧之色。
正在这时,听得千柔开口道:“方姨娘,你我之间往日无仇近日无怨,若你肯当过我,我将来绝不会寻你的麻烦,我说到做到。”
平心而论,千柔并不想低头。
但是,冷眼旁观了这么久,她已经知道了,这个方氏很有杀伤力。若她继续聒噪下去,难保李明卿不被她说服。
事急从权,为了能全身而退,千柔不得不做出这样的选择。
李明卿闻言,心不免又有了几分犹疑,回头瞧着方氏,迟疑着道:“佳禾许诺不追究,你……”
方氏尖声道:“她说了你就信吗?侯爷,你怎么就是不明白呢?今儿个妾身与她闹成这样,不是她死,就是妾身死。”
她说到这里,便敛衣服下跪,以急迫的语气道:“妾身已经将话说得很明白了,侯爷还不做出决断吗?既如此,妾身也没什么好说的,倘若侯爷执意不肯处罚她,就证明侯爷并没有将妾身放在心上。没有侯爷的宠爱,将来佳禾郡主也必定是会对付妾身的。妾身也是有心气儿的,与其将来受她欺辱,不如现在就拜别侯爷,自我了断了。”说着,便朝李明卿拜了一拜,眼泪汪汪,一副与君诀别的模样。
李明卿又急又心疼,忙伸手拉她道:“心肝,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明知道你是我的命,你要让我心疼死吗?”
方氏顺着他的搀扶站起来,唤一声“侯爷”,一泓秋波紧锁住李明卿的眼眸。
今儿个方氏身着桃红衫子,挽个随常云髻,淡扫蛾眉,薄施香粉,眉眼盈盈一动之间,似有无限妩媚流转,更别提她眸中隐约带泪,一层水光如波纹轻漾,动人至极。
李明卿心里本就中意她,此刻她又施展出平时的魅惑功夫来,李明卿瞧在眼里,更是觉得心中柔情多了几分,爱极了她的容色。
彼此两人目光绞着,如缠着丝缕一般,再也分不开。
千柔差点没吐出来,根本就不愿在看他们的丑态,只抬起眼眸四下打量,想要寻找脱身的方法。
只是瞧来瞧去,映入眼帘的,都是四四方方的屋子,更有四个身强力壮的婆子虎视眈眈,一脸恶意。
千柔心中涌起一抹不祥之感,十分惊惧担心,却又不知该如何脱险。
刚才她费了不少唇舌,似乎说得李明卿心动了,但转眼间,方氏就做出这样的姿态,将李明卿勾得失魂落魄。
色令智昏,这可不是一句空话,尤其李明卿被方氏迷得七荤八素,只怕,风向又会倒向方氏了。
她预料的,一点都没有错。
在她四下打量的功夫,方氏已经搂着李明卿的手臂,脸上挂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笑容,撒娇撒痴道:“侯爷,你到底要妾身活,还是要妾身死?你若是真疼妾身,就应了妾身吧。”
李明卿已经被她迷得脑袋都不清醒了,但残余的一丝理智告诉他,太子妃的荣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