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直勾勾盯着自己,忙又道:“放心,我会尽快拿定主意的。”
雨桐乃是方氏的闺名。
见他没有立刻应允,方氏心中烦躁,却不得不压抑住不满,露出笑容道:“好,侯爷,我等着你拿主意,我什么都听你的。”说着,又将李明卿往榻上推,温声道:“话都说完了,侯爷该很累了,先歇息吧,明儿个再细思量不迟。”
李明卿见她这样温柔体贴,心中一荡,搂着她道:“心肝,只有你知道心疼我,对我最好。”
伸手在她脸上摸了一把,以调笑的口吻道:“爷心里有事,这两天又累了,倒是要委屈你独守空闺。等爷将事情料理妥当,自会好好疼爱你,让你知道爷有多喜欢你。”
方氏媚眼如丝,格格笑道:“妾身伺候了侯爷几年,侯爷一直是在妾身房里歇息,侯爷有多爱妾身,妾身早就晓得了。”
凑近李明卿的耳朵,红着脸悄声道:“只要侯爷好好的,来日方长。”
见她如此娇俏可人,李明卿心里爱得不行,虽然心情不好,但实在忍不住,到底缠绵了一番方才罢了。
方氏在他怀中软了身体,唇角含着笑,心却似飞了一般,暗自道,秦王,你期盼的,妾身一定会给你办到的。
一夜无话,次日起来,李明卿头昏昏沉沉的,也顾不得人笑话,直接命随从给自己告了病假。
旋即,他便去了太夫人的院子里。
李明卿年少丧父,被母亲抚养长大,养成了缺少主见、耳根子软的性格,办事时更是没有魄力,时常犹豫不决,很容易受别人影响。
尤其,自古以来,枕头风是最厉害的。方氏一席话,令他对自身的处境忧心忡忡,对千柔生出更多的不满。
为什么说更多的不满呢?之前李靖希因为千柔的缘故,成了半身不遂的废人。虽然此事是李靖希自己起的头,但李明卿私心一直觉得,千柔的手段太毒辣了,毁了自己儿子的终生。且之后李靖行也因为千柔的缘故,离开了李家。
因了这两个缘故,李明卿一直对千柔心存芥蒂。
太夫人屡次劝导,李明卿虽然明白千柔是无辜受累,但态度仍旧好不起来。
如今被方氏蛊惑了,李明卿不由自主想起前事,只觉得,娶进门的这个二儿媳是个是非精。
她一出手,就毁了自己的儿子。
去了江南,倒是安生了几年,回来时,却闹出了这么大的丑事。
若是任由事态发展下去,来日如何,他真不敢深想。
种种情绪累积着,加上他对方氏的话深信不疑,脑海里,隐约已经产生按方氏的意思行事的想法。
只是,他也不是偏听之人,倒是还想到了,该问一下母亲的意思再决断。
没成想,到了太夫人院中,却得知太夫人仍旧昏迷着,且大夫已经诊过脉,都说情况不太妙。
李明卿骇得魂飞魄散,更有六神无主之感。
命人好生照看着太夫人,他踏步出了萱草堂,回了书房。
没多久,却有下人来报,说是大少爷李靖希吵着闹着要见他。
李明卿心里正烦着呢,哪里有心思搭理,挥挥手让下人退下。
那人却一脸迟疑,说是大少爷说了,若是老爷不肯去,就要咬舌自尽。
李明卿气得脸色铁青,骂了一声孽障,到底还是顾念着骨肉亲情,踏步随着来人去了。
李靖希自出事之后,就被圈禁在李府最偏僻的院子里。
念着他是李府的骨血,太夫人下了命,好吃好喝伺候着,之前纳的姨娘通房尽数都弄来陪着,但都下了药,不肯让那些女人生出继承李靖希血脉的孩子来。因了这个缘故,李靖希虽成了废人,但过的日子,仍旧是锦衣玉食,并没有被薄待。
只是,他遭遇变故,心里自然就有些扭曲,没地方出气,便将伺候的人折磨得死去活来。
尤其史香月,更是得到了最多的“关照”,生活在水深火热中。
李明卿踏步进来时,李靖希正在掐史香月,扇史香月巴掌,将她弄得狼狈不堪。
最近几年,史香月的日子十分惨。
如花的年纪,却跟了一个半身不遂、脾气暴躁的男人,且这日子看不到任何希望,任凭是谁,都会憔悴的。
史香月本二十来岁左右,如今,面容却透着三分憔悴,七分怨怼,看上去竟似三十多岁的人。
见李明卿进来,她也不说话,直接福了一下,起身出去了。
到底是亲生的,李明卿不时来探望李靖希,对儿子并不绝情。
起先,史香月还曾心存幻想,盼着李明卿能开恩,将自己救出苦海。
哭求过几次,不但李明卿没应,还换来李靖希更多的辱骂和毒打。
经历了这些,史香月早学会了什么叫认命。
李明卿自然也没将她瞧在眼里,只盯着一脸暴躁之色的儿子,眸色清冷,问道:“你执意要见我,到底想做什么?”
李靖希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