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救了她全家,她所在的整个村子,都受了少奶奶的恩惠。
素日里,两个主子情分那样好,少奶奶对着少爷时,总是温柔得能腻死人。如今她又怀着身孕,倘若她知道少爷有二心,不知会多难受。
妙音想到这里,在屋子里转着圈儿,只觉得心被针扎一般难受。
夜渐渐深了,她枯坐良久,终于咬着朱唇,慢慢拿定了主意。
她开了衣箱,选了件轻薄些的衣衫换上,又将头发梳了一遍,点缀了几朵珠花,在脸颊上薄施胭脂。
待打扮妥当,她方才起身出来。
来到书房,见里面仍旧灯火通明,妙音默默伫立着,静悄悄没有吱声。
她待会儿要做的是件大事,自然得调整一下心情才行。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丝毫不知道,自己的举动被人看了去。
赵姨娘住的客房,与这书房离得并不远。
她出来,本是因为李明卿要娶贵妾,心中气恼,想让李靖行为自己出头。
没想到李靖行执意不允,李雪茹又说,哥哥去了书房,要跟嫂子作伴,留在了千柔的住处。
儿子指靠不上,儿媳只会说风凉话,女儿又不愿跟着自己,赵姨娘只觉得心中火烧火燎的,难受得不得了。
她虽躺在床上,心情却十分委屈焦躁,怎么也睡不着。
过了许久,守夜的丫鬟都睡着了,她仍旧了无睡意,便披衣起来,打算在外面走一走。
这一出来,远远的就见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站在书房门口,踌躇不前。
赵姨娘眼珠子转了一转,很快就明白过来,这样夜深人静的时刻,跑到这儿来的,必定是想爬床的。
她想到这里,登时如被打了鸡血一般兴奋。
她心底,实在有些厌恶千柔。
之前,对着自己时,千柔的态度,一直强势又冷淡,实在不成样子。
史香月的事儿,更加重了她心中的恨意。
那晚史香月被千柔的丫鬟踢飞,撞在假山上,脸上果然留了一条长疤痕,需要施浓妆才能遮掩住。
被毁了容,又没有去处,最终,史香月只能委委屈屈去了李靖希身边,当姨娘伺候李靖希。
李靖希眼睛被毁了一只,下身不遂,又被关着,哪有什么好脸色?那院子,虽然赵姨娘没进去过,但据底下的丫鬟们讲,每天都能听到女子的哀嚎声,其中,史香月的声音最大。
赵姨娘不恨史香月自己不争气,才落到如今的田地,只怨怪千柔。
当初,若不是千柔执意不肯接受香月为二房,香月岂会沦落成这样?
今儿个的事,也让她觉得,千柔心肠太硬了,一点都没拿自己当回事。
种种情绪累积着,赵姨娘反而盼丫鬟们扑上来,勾引李靖行。
二奶奶不是誓言旦旦,说李靖行不会纳妾吗?哼,只要这丫鬟成了事,就狠狠打了二奶奶的脸了。到那时,看二奶奶还怎么嚣张。
自己是没法子奈何她的,但能来个丫鬟给她添堵,跟她争宠,真真再好不过。
赵姨娘想到这里,唇边笑容越来越深,隐在大树后面,目光却落在那丫鬟身上,心中涌起火热的期盼来。
妙音自然不知道赵姨娘的存在,调整好情绪,方才径直推开门,轻手轻脚步了进去。
见她进去了,赵姨娘也就放心了,又因为闹了一天,早就累了,便含笑回屋歇下了。
书房里,外间的小厮砚心正在打盹,头一点一点的,听到妙音的脚步声,愕然抬起头来。
妙音淡淡一笑,很镇定的道:“少奶奶打发我来,找少爷说事儿,你下去吧。”
砚心不疑有它,加上自己正困着,忙应了一声,起身自去了。
见他去了,妙音才一步步走进里间,走向李靖行。
李靖行正在聚精会神练字,并没有察觉到异常。
妙音走到书案前,定一定神,声音放得平缓且清柔:“少爷,这么晚怎么还不睡?”
李靖行吓了一跳,抬头见是她,皱眉道:“你走路怎么没声音?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
妙音眼中的泪盈盈于睫,将落未落,一字字的道:“奴婢来自荐枕席。”
“啪”的一声,李靖行手中的笔落了地,人也仿佛被雷劈了一般,无法置信。
等回过神来,他皱眉道:“素日里瞧,你还算机灵,怎么竟跑来说这样的疯话?少奶奶对你不赖,你似乎也挺尊敬她的,怎么今儿个竟做出这种事?”
妙音含泪道:“正是为了少奶奶,奴婢才来走这一趟的。少爷定然不知道,少奶奶在奴婢心里中有多重要。这样好的女子,少爷你却不知道珍惜,仍旧还要风流,少奶奶若是知晓了,不知会多难过。”
她叹了一口气,语气十分幽怨:“罢了,少爷你是主子,奴婢也知道,没法子说服你。但奴婢想求你,别去那些风流之所,那里的女人不干净,沾染上了,伤了自己不说,将来说不得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