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柔耸耸肩膀,微笑道:“没事儿,你想要只管拿去,这楼里别的没有,就是饰物多。当然,倘若郡主钱多到要将所有东西买下来,那我就无话可说了。”
明惠郡主唇边的笑容登时凝住,差点一口气上不来。
要知道,这金瑜楼的东西并非凡品,看似不起眼的簪子,至少就要十两银子。更勿论玉镯子了,要价都是成百上千。
刚才那么多东西,她已经出了大血,已经是打肿脸充胖子,哪里有能力再买其他的?
她只是骄纵些、莽撞些,人却不傻的。
心中恨得要命,她恨不得将千柔弄死,却因理智尚在,不敢太过分。
毕竟,千柔可是京城的风云人物,身上有县主的封号,又有众贵公子添妆的荣耀。
这样的人,与她针锋相对还行,若是直接破口大骂,不但显示自己没有风度,还会让众人侧目。
她今天屡次向千柔发难,背后的缘故,却是无法宣之于口。
明惠郡主自十二岁起,心底便住着一个人。
那是个姿容绝世、风度绝世的贵公子——蒋毓。
那个少年,满足了她对未来夫君的所有幻想,令她一日一日,沉醉在对他的爱意中无法自拔。
因她在家中甚是受宠,自也不怕在母亲面前吐露风声。
镇南王妃得知女儿的心声后,立刻就让人上蒋府,含蓄的表达了想结亲的意思。毕竟,两家门第相当,若是能成就姻缘,成全女儿的心愿,不失为一桩美事。
因明惠的地位摆在那里,庆元公主本也有意,无奈蒋毓无心,只得回绝了。
明惠闻得消息,在屋里狠狠哭了几天,但心底的情意,却并没有消散半分,依旧对蒋毓十分关注,十分倾慕。
去年下半年,蒋毓突然与家人闹翻,搬到武王府的事儿,明惠自是知晓的。
当时她震惊万分,本想去蒋府问一问,却又觉得碍口,便迟疑着没有去。
就这么耽搁着,临近过年时,竟然又收到消息,蒋毓离京了。
明惠再也按捺不住,便在前不久去了一趟蒋府,受到庆元公主的热情款待。
避着旁人,明惠问起蒋毓的种种异常,言语间透着掩饰不住的关切和担忧。
庆元公主没有隐瞒,直接抛出蒋毓喜欢上千柔,为情跟家人反目的消息,将明惠震得目瞪口呆。
至于庆元公主的用意,却也不难看清。
庆元公主骨子里,是一个极其固执的人。虽然经历儿子反叛离去,但她并没有反思自己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只是深恨千柔,觉得蒋毓是被她蛊惑了,才会干出那种事。
即便千柔已经嫁了人又如何?她那曾经孝顺无比的儿子,却是渐行渐远,再也回不来了。
顾忌着蒋毓有言在先,她不敢亲自对付千柔。但是,让她放过千柔,她也不甘愿。
正好,明惠郡主自己送上门来,深谋远虑的庆元公主,自是懂得好好把握机会。
庆元公主是女人,很懂得女人的心思,懂得她不需要多做什么,只要将蒋毓的心意告知,嫉妒心便会让明惠发狂。
到那时,她自可以高高兴兴站在一旁,等着看好戏。
她的苦心没有白费。
自与她谈过一次之后,明惠得知,自己放在心上的人儿,心里竟然喜欢别的女人。
这一事实让明惠吃惊,旋即,立刻便恨千柔入骨了,打定了主意,要跟千柔誓不两立。
她是这么想的,今日遇上了,也是这么干的。
只是,明明她在身份上占优势,怎么到头来,反而落了下风呢?
这种认知让明惠百思不得其解,同时,今日的经历,让她对千柔,越发的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李靖行见自己的小娇妻只用言语就挤兑得明惠郡主出了血、扭曲了脸颊,不由自主露出骄傲的笑容,心中快意之余,隐约还有几分失落。
快意,自是因为明惠刁蛮任性,一直在针对千柔,让他很不爽。顾及着她是女儿身,他没法子站出来据理力争,好在千柔争气,将她打得落花流水。
至于失落嘛,则是因为妻子太出色了,让他这个极想护花的丈夫,很没有成就感。
正思绪滚滚,那明惠郡主却突然将目光投到他身上,露出一抹诡谲的笑容。
旋即,明惠郡主开口,声音中带着无尽的嘲讽和冷意:“我差点忘记了,你嫁的人,是个游手好闲、风流不羁的纨绔呢。佳禾县主,即便你再厉害又如何?你始终只是个女人,要依靠男人过日子。你如今新婚,你夫君觉得新鲜,竟还肯带你出来买首饰。好好享受这段时间吧,今后,可就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
她说着扬起下巴,嘿嘿冷笑道:“你的夫君不成器,将来必定一事无成。你未来的日子,不是整天哭哭啼啼,跟小妾们争风吃醋,就是费尽心思谋划,想保全一点家底,免得夫君在赌桌上,将一切都输尽了。哼,你嫁了这样的夫君,一辈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