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索索之音,当她一时半会儿忙不完,正欲转身离去时。未想就在这个当口,身后便传来一道怯生生的声音。
他转头看去,就见她长发如瀑,柔顺服帖的披在背上,因垂着头,几撮长发便垂下来遮住她半张雪白的小脸。上着一件杏粉色簪花小袄,底下是一条玉白色百褶长裙,腰肢盈盈楚楚一截儿,立在门框边,自有一股弱不禁风之态。
他打量了两眼,随后收回目光,开口问道:“方才见魏夫人身边的蕙兰到此,她寻你是为何事?”
玉奴忙抬起脸来,慌乱解释道:“玉奴也不知她为何而来,就坐了坐便走了……”
梅延峰自然不信,只是他并未打算接着再问。本想转身就走时,却又见她双眼肿似核桃,小脸苍白无血,原本朱红的小口更是显出了粉白之色,竟像是一副身子有恙的模样。
下一刻,他便温和的问:“身子不适?”
玉奴轻轻低下头:“只是昨夜略着了风寒,不打紧。”
梅延峰却近前一步,示意她进去:“走,替你诊诊脉象。”
玉奴有些发慌,生怕他会诊出自个方才服下的虎狼之药,因此微微推拒:“谢公子好意,玉奴告假一日,在榻上歇歇便好了,不必……”
“过来。”梅延峰已在一旁椅上坐下,态度不容置喙。
玉奴难得违逆他一回,不肯过去:“谢公子好意,玉奴无事……嗳?!”
话未说完,便被他一把擒住腕子,按在了椅上,他面有不豫:“老实坐下。”
玉奴紧咬贝齿,心慌意乱。
须臾,梅延峰收回诊脉的手,隽脸蓦地阴沉下来:“他昨夜在你房中过的夜?”
心知说什么都晚了,玉奴便轻轻点头。
梅延峰盯上她雪颈间醒目的红痕,又问:“是他强迫的你?还是你自愿……”他没再说下去。
玉奴猛然抬起脸来,眼中含泪,半晌只摇头轻说:“将军醉了……”他若不醉,如何会对她行出那等事。
梅延峰深深看她一眼,下一刻便站起身:“你好好歇着。”随后转身即走。
玉奴亦站起来,她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张了好几回嘴,最终都没能说出一个字来。
她在原地怔了一会儿,随后插上房门,简单的擦洗一遍后,当真就上榻歇息了。
她眼下全身疼痛,什么也不愿去想,只想闭上眼睛一觉睡去,睡着了什么疼痛都能忘了。
梅延峰沉着脸来到静摄堂,出人意料的,魏光禹今日竟未去军营,而是在亭中舞剑。
他径直进去,难得怒道:“魏光禹!你动了她!”
魏光禹薄唇紧抿,容色冷峻,此刻周身气息冷若寒霜,似在传达着生人勿进的警告。他并不理会他,而是兀自挥剑,刀光剑影间脑海中满是昨夜种种,挥之不去,令他心乱如麻!
“魏光禹!”梅延峰更怒,不顾刀剑无眼,直接上前打断他。
魏光禹亦怒,幸而他身手矫健敏捷,这才避免刀剑染血!下一刻,只见空中传来“嗖”的一声,一柄寒光闪烁的长剑便钉在了亭中圆柱上,刺穿盆口粗细的圆柱,露出闪着银光的剑头。
魏光禹不禁冷声斥责:“大清早的你在发哪门子的疯!”
梅延峰再次质问:“你动了她?!”
魏光禹冷着脸,自顾自的在亭中石桌前坐下,倒了杯凉茶喝下。片刻后,才凉悠悠的开口:“动了如何没动又如何?她是你的女人?”
语气里不失讽意,昨夜他是醉酒错认,但若是清醒时动了她,整个将军府上上下下所有人哪个敢说他的不是?向来只有他魏光禹质问别人的时候,何时轮到他身处被质问的一方!
“就凭她的命是我救的,是我带进府来做了我的丫头,这事我便管定了!”
魏光禹是真心实意的将他看作兄弟,因此即便对方此刻态度恶劣,他一样没有生气。他只言:“昨夜我醉了,将她错认作姝儿……”说着,便按了按眉心,铁青着脸。
梅延峰气地半晌无言,许久才问:“如今事已至此,你夺了人家姑娘清白,总不会吃干抹净便拍拍屁股走人了吧?”
魏光禹猛然对上他的眼,冷笑道:“你要如何?”
梅延峰火冒三丈,但他了解此人秉性,深知不可与他硬碰硬。因此他强压住火气,在他对面坐下,准备心平气和的与他商议:“夺人姑娘清白总要负责,她生得美貌无双,你并不吃亏。我也不敢奢求你娶她为妻,好歹给她个名分,收入房里如何?”
“绝无可能。”魏光禹开口,态度冷硬,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梅延峰又怒:“那你又为何要动人家姑娘!她如今被你糟蹋了身子,日后还怎么嫁人?你就发发善心收入房里又能如何?便是只看在我的面上,你也不能就这般吃干抹净后便拍屁股走人不管,总要让她日后孤身在府时可以自处。”他往后总要离开此地,那丫头柔弱单纯,若无个名分在身,日后还不得让人啃光了骨头?
“名分一事,绝无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