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掌门不羞不恼,道:“秦道友贵为地仙,怎么也只信些道听途说之言,来者皆是是客,还请给老太婆几分薄面。”
秦真人一时语塞,脸色却有几分薄怒,金掌门虽然是正阳宫的掌教,但毕竟没有修成地仙,纵然正阳宫列代掌门遗宝在身,等闲地仙都未必是她对手,却也仍旧不是地仙。金掌教却为一个山野妖仙来指责他,实在令他有些颜面上挂不住。
再返观全场,诸仙脸上表情各异,却有不少人脸上有着讥诮。秦真人冷笑道:“看来这妖魔本事果然不小,竟然能让金掌教处处维护,我倒要看看这妖魔有什么本事能与我等并列。”
秦真人朗声道:“在座诸位大多乃是地仙真人,乃是我正道的豪雄,而今天下将乱,魔劫祸乱苍生,我等云集于此,便是要为正道、为苍生寻一个出路。并非秦某瞧不起山野妖修,而是来的这兰若王曾经乃是大妖,手中血债累累,而今更在黑山建造鬼市,收容天下妖魔鬼怪。这样的妖王,便是妖仙,又有几分可信?”
秦真人慷慨陈词:“我等正道仙人,若是任此人混入,焉知他与妖魔是否串通勾连,要谋害我正道诸仙?”
他拱了拱手,道:“金掌教,并非秦某不给面子,而是事关重大,秦某实在无法放心。”
“住口!”一声冷喝从诸仙中传来,大春真人从玉座上站起来,道:“秦真人,兰若王与我乃是生死之交,你如此辱人,可是觉得我好欺么!”
秦真人心中咯噔一下,却已经骑虎难下,强撑道:“大春真人乃是长春观观主,我等自然信得过真人,真人镇压长安君,乃是我正道楷模。只是这兰若王起于草莽,山野妖修,手中更是沾满血腥,未尝不可能是故意亲近大春真人,以得混入我正道之中。”
金掌教眯起了眼睛,寒声笑道:“秦真人信不过老婆子,也信不过我正阳宫,想来是心中另有成算,不知秦真人是如何打算。”
已经得罪了大春真人,秦真人更不肯将她得罪狠了,拂了她的面子便罢了,要开罪整个正阳宫,他却是万万不肯的。
秦真人道:“兰若王要参加除魔会,须得验明正身!”
金掌教面无表情道:“怎么个验明法?”
秦真人道:“这个简单,秦某与诸仙出手试他,请昆仑派掌教以玉虚镜观之,不拘他是什么妖魔,都要在此镜中显出真形。若真是正道仙人,秦某甘愿奉茶请罪,若是魔道妖人,便将他一举拿下!”
诸仙面面相觑,却觉得秦真人所言有几分道理。秦真人虽存着与人为难的心思,但话中所言,未尝不是为大局考虑。若是只是出手试试,那试试又何妨?
金掌教看了一眼诸位地仙的神色,便知道这关是过不去了。只是秦真人此举纵然必定失败,却也足够恶心。老妇人沉默片刻,忽然笑道:“即然秦真人如此考虑大局,那便这样吧,就以三试为准,三试过后,想来诸位也不会还存疑虑。所谓一事不烦二主,就由秦真人出手先试吧。”
大春真人正要开口反驳,便听到金掌教秘法传音,道:“让他去,也好杀杀我正道诸仙的桀骜。”
如此,才令大春真人稍定。
大春真人忽然沉默,便将难题丢给了秦真人。
“这……”秦真人迟疑,从心底涌现一抹不安来。这本是他心中所求,兰若王纵然是有些名气的妖王,也不过是在普通人眼里算是厉害,但在地仙眼中却又不算什么。这妖王纵然修成地仙,又有几个年头,如何会是他的对手。但金掌教的胸有成竹却又让他心里一突。
旁人不识得这位掌教也罢,在场地仙谁对她不了解。金掌教曾经是正阳宫最有希望修成地仙的弟子,偏偏脾气过于火辣,杀性太重,始终无法捅破那层关隘。以秦真人对她的了解,知道她不会无的放矢,心里不由得打起十二分警惕。
昆仑掌教林真人适时道:“就这么办吧,秦真人心思缜密,就由真人出第一试,老朽祭起玉虚镜,请诸位一观。”
而今天下,有名有姓的地仙实在有数,其中最具权柄的,便是几个大教的掌门。秦真人虽然是地仙,但秦岭深处的琼玉宫却不是什么大派,门人弟子有限,底蕴有限。他要试兰若王,几个掌教也想见一见兰若王的手段。
诸仙纷纷附和,秦真人心中虽然警惕,却不会认为自己会比不过一个初成地仙,当下拱手道:“那便由秦某先出手,不知哪位第二个出手?”
角落里一直不言不语的和尚忽然开口道:“贫僧想试试他。”这和尚白眉白须,双耳垂肩,背着个布口袋,一直在闭眼参禅,众人都几乎忘了还有这么一个人。
“善,便由白云大师出手吧。”秦真人点了点头,拱手敬了这德高望重的老僧一礼。
而今天下禅门式微,自邪佛南渡,无数佛寺破败,白马寺曾经是天下有名的佛寺,乃是佛法东传以来的桥头堡,也首当其冲受到了邪佛的挑战。
如今已经没有了白马寺,只有京郊白云寺以及年迈的老僧白云大师。白云大师能从邪佛手中逃生,并且为白马寺保全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