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燃似乎对她如此反应毫不意外,只是淡淡的眺了一眼,眉眼未动:“你似乎把这件事的筹码看的太高了,给你女二号,也不过是看在你小小年纪的份上。”
到底是年轻,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稍不符合心思,就跳脚。
“什么筹码?”
宋西怔然,聪明如她,很快就缕清了来龙去脉,心中却更加恼火:“霍燃!我不是因为要要挟你帮你挡的那一下,你!你把人心想的太肮脏了!这么得来的女一女二,我才不稀罕!”
因为情绪的翻滚,宋西白皙的一张脸涨得通红,血液流动加快,麻药劲已经过去了,手上的伤口一剜一剜的疼。
“那就是要钱喽。”
这种伎俩霍燃见得多了,从衣襟里掏出一张卡,“里面应该有七八万,密码是123456。”
并不是早就准备好的,卡是霍燃随身用的卡,里面具体有多少钱他也不是很清楚,大约小十万的样子。
他估算了一下,她替他挡的那一下,值这个钱。
“你!”宋西彻底被激怒了,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霍燃这下倒是有些意外了,“钱也不要吗?”那张银行卡夹在他的食指和中指之间,就那么立着,灯光晃在银色卡面上,闪着碎碎的光。
他再一次强调‘钱’这个字眼,宋西脑中的怒火淡了下去,看着那张卡,她仿佛看到了宋北的一次次透析,看到了她爸爸去卖血的场景。
家里已经没有什么钱了,宋北的病要马上透析,只靠她在各个剧组串戏,根本就来不及,她不想父亲再去卖血,也不想再看到母亲每天夜里在偷偷的哭。
霍燃看到她的视线定在那种卡上,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又晃动了一下手上的卡:“真的不是想要钱?”似乎她稍一拒绝,他就要将卡收回去。
“要!”几乎是从牙齿缝见挤出的这个字,伸手拿过那张卡,用缠着绷带的那只手,将卡攥在了手心,银行卡硬硬的角扎的她手心很痛。
手上的卡被拿走了,霍燃脸上浮现出我就知道是这样的神情。
宋西被他脸上的神情刺痛,一张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我是需要这笔钱,钱算我借你的,以后我一定还!”顿了顿“但是,我帮你挡的那一下,绝对不是为了想要要挟你什么。”
终究是拿了人家的钱,这话说的有些没有底气。
咬咬牙齿,又蹦出两个字:“谢谢。”
霍燃没回应这一声谢,面色尽是疏离:“这样,你我都安心。”说罢,唤道:“徐康,送这位小姐回去。”
“不用,我自己走。”不待徐康走了过来,宋西攥着银行卡急速的往外走。
徐叔有些没弄明白情况,待他跟上的时候,载着宋西的电梯已经合上了。
徐康回头看了眼霍燃,霍燃正在准备回房休息,见他没跟上她,淡淡说了句:“不用管她,你去休息吧。”
在电梯了,宋西的情绪依旧没有平复,她觉得自己被侮辱了,眼圈微红,这种感觉,比下午在河水中还要难熬。
眼睛恶狠狠的盯着电梯墙壁上的玻璃,恶狠狠的说:明明是你自己拿的钱,你矫情什么!有本事你把银行卡甩在他脸上啊!
做不到?做不到就忍着,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矫情!!!
尽管如此训斥着自己,她仍旧难以压制心中翻滚的感觉。
从踏入电影学院的那一天开始,她就告诫自己,要守住自己的底线,在娱乐圈这个大染缸里,她要洁身自爱,不贪任何便宜,不妄求任何捷径。
她拒绝过陪酒换取上戏的机会,拒绝过陪夜就给女二的机会,也拒绝过包养的暗示。
她着实有些不明白,曾经那么不加思考的拒绝,怎么今日就动摇了,怎么就会手下人家的钱呢!
难道是因为如今宋北的病很急,很需要钱吗?
那如果以后还有这样的事情,她是不是还会像今天这样,因为要给宋北赚治病的钱,就接受陪酒陪夜呢?
一边这么质问自己,另一边又在为自己辩解:之所以接受这钱,是因为知道霍燃的人品,知道这钱不会牵扯到附加的条件。这钱就算作是受伤的补偿好了,就当做是他给的酬谢,毕竟他那么有钱,这点钱对他来说应该也不算什么,还不到他一集电视剧的片酬。
头脑中两个自己在不断的打架,使得她一路恍恍惚惚,终于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再也忍不住,急促的冲进卫生间,将方才吃的东西全部吐了出来。
吐的她眼泪都不来了,半伏在马桶旁,怔怔的看着手上的银行卡。
一夜难成眠
次日到片场,眼睛肿的像核桃,黑眼圈也很重。
最重的戏份昨天已经拍完了,只剩下一些零碎的戏,一两天就可以守卫,坐在大巴车上后场,霍燃的保姆车停在不远处,宋西觉得心里极其不舒服,连看一眼那车的勇气都没有。
她已经给家里打了电话,告诉妈妈钱已经又着落了,一两天她回到市里就将钱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