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里摔跤,连客人来了都不知道。
腾源的侍从长对士兵们吆喝了一声,他们这才停止摔跤,在几个呼吸之间就列队站好,昂挺胸的等待腾源的检阅。腾源只是朝他们笑了笑,给了麦尔大约半分钟时间参观他的亲兵,然后便让他们解散,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腾源对麦尔说,这府邸是几百年前就建好了的。如果让他来建自己的府邸,他绝对不把府邸建得这么大。但木已成舟,他总不能把府邸拆了重建,那样反倒会劳民伤财,所以他只能按照自己的想法改建府邸,最终把府邸改建成了现在的模样。
“我的父亲是个好人中的好人,潇湖家就是在他的带领下展壮大的。”
在说完府邸的事之后,腾源突然提到了他的父亲,也就是潇湖家上一任家主。
“春山城能有现在的规模,都是他的功劳,我所做的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父亲在把春山城交给我之前,让我对天誓,一定不能辜负春山城的百姓,否则就不得好死。我现在还健健康康的站在你面前,这说明我没有违背誓言。我听说,你想要把泰容人从泰容贵族的手中解放出来,有这回事没有?”
麦尔尴尬的咧了一下嘴,心虚的点了一下头。腾源见了他的样子,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在意。
“贵族不见得都是好人,但也不见得都是坏人。人民需要领袖,且需要一个好领袖,不过这个领袖不一定非得是贵族。实话实说,每当士兵和平民向我行礼时,我都会感到欣慰,因为他们的行礼让我感觉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我的父亲教导人时,总是劝人向善,但真正听他话的人没几个。如果不是这样,父亲也不会把春山城交给我。”
说到这里,腾源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其实我一直觉得很奇怪,我和弟弟妹妹们接受的都是同样的教育,但只有我和你母亲真正听从了父亲的教导,其他人都把父亲的话当成耳旁风,说他是老顽固。我不清楚权力、虚荣和财富的吸引力为什么这么大,我在习武的时候经历了很多,也见识了很多。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武学是无止境的,所以我们才要不停的追求,不停的越,因为我们想知道人类的极限到底在哪里。”
“但权力与财富都是有限的。世界虽大,但有尽头,人口虽多,却有定数。就算成为世界的统治者,拥有所有的财富,又能如何呢?人终有一死,在人死的时候,能又带走什么呢?权力也好,财富也好,不都便宜了别人吗?至于虚荣,本就是一时的东西,却总有人为了它不择手段。若是他们真爱这些东西也就罢了,毕竟人各有志,我无权评论什么。可在生命受到威胁时,他们之中有几人愿意放弃生命,选择权力、财富或虚荣?”
“我为了武学,不止一次游走于生死线之上,因为那是我的挚爱,我甘心为它付出生命的代价。若不是身上肩负着不能卸下的责任,我早就抛下一切,潜心钻研武学去了。这担子是世上至重的,承载的是人心与人命,和这些比起来,武学就显得一文不值了。这世上有什么能比人心与人命更重要呢?在我看来是没有的。”
“你的父亲曾不止一次的对我说过,神造了世界与人,让人生活在世界之中。世界如何,人心就如何,因为世界上到处都是人的作为,人的心里想的是什么,追求的就是什么,做的就是什么。麦尔,你睁眼好好看看这世界,看看这人世是什么样子,就知道人们在追求什么。有多少人在乎别人的感受?有多少人在乎别人的性命?人们把做到这两点的人称作‘好人’,可世上的好人又有多少呢?他们能让多少人幸福,又能救下多少人的性命吗?”
“总有人说,这世上好人比坏人多。既然如此,这世界为什么还是乌烟瘴气呢?难道说世界就像一锅汤,坏人就像是老鼠屎,只要有一颗落在汤里,汤就臭了吗?既然世界如此脆弱,人为什么不好好守护它呢?为什么非要让越来越多的老鼠屎落进汤里呢?在这方面,我与父亲的看法完全不同。父亲觉得几颗老鼠屎无伤大雅,而我却是个想要把老鼠屎清理干净的人。”
“父亲把他大半的领地交给了我,但现在我却只剩下春山城。不是我守不住领地,而是在除春山城以外的地方,人们都不想接受我的统治。过去我父亲只知道爱民,从不管教他们,我却想管教他们,让他们知道是非黑白,好歹对错。可他们宁愿与外人勾结,背叛我和我父亲,也不愿接受管教。他们觉得自己是对的,但他们却只想着自己的利益,甚至以利己为荣,把这当成是一种进步思想,把为其他人着想的人当成傻子看待。”
“只有春山城的人愿意接受管教,所以只有他们没有背叛我和我父亲。总有人说,春山城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三百万人如一家,赏金猎人见城绕。这是谁的功劳呢?是我父亲的功劳吗?是我的功劳吗?若是有人夸的是春山城的繁华,功劳要归我父亲;若是有人夸春山城的强大,这功劳可以归我;若是有人夸春山城的人好,这功劳只能归在春山城人身上。”
“麦尔,你若是真是在为泰容人着想,就不该单单把他们从贵族的压迫下解放出来。泰容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