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是登闻鼓?出大事情了。”
这一晚,无数人从梦中惊醒,翻身而起,枯坐了一晚上。
无数官员来不及梳洗,飞奔去了南门,个个吓出一身冷汗。
出大事了,这一次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宫中的皇帝从梦中惊醒,惊疑不定,难道事情曝光了?
他茫然无措的大叫,“人呢?安亭侯在哪里?他回来了吗?快去找他回来。”
他的心很不安,脑子里转过无数个念头,忽然想起一人。
“马上将紫衣侯召回来,说朕有危险,让他进京护驾。”
紫衣侯的聪明才智他是最欣赏的。
“是是。”
一群官员冲向南门,还没有站稳就迫不及待的问道,“谁敲的登闻鼓?是谁?”
黑压压的一群人,个个惊魂。
站在登闻鼓前的男子回过头,露出俊秀的面容,“是我,洛玉树。”
他是城中有名的才子,经常参加各种文会,朝中的大臣对他并不陌生。
众人一眼就认出了他,极为震惊,“洛大老爷,您怎么会……难道首辅大人出事了?”
这是首辅的嫡长子,怎么会来敲登闻鼓?
一想到这,大家就没办法淡定。
洛玉树红了眼眶,一副受了极大刺激的模样,“就在刚才,安亭侯带人拿着刀剑进了我家里,二话不说就杀人,我想求一个公道。”
如一道惊雷在人群里炸开,“什么?安亭侯疯了吗?他在哪里?你怎么逃出来的?家里还好吗?”
一听到洛公子的话,大家都变了脸色,惊惧交加。
能当上四品官的人智商都没问题,当场就变了脸色。
安亭侯到底想干什么?
如此狂妄,如此嚣张,让人忍无可忍。
洛玉树的手指向左边指了指,几位大人从暗处走出来,现场一片哗然。
他深吸了一口气,“当时几位大人有事在我府里,才让我们全家逃过一劫,不幸中的万幸,我只想问一句,安亭侯的权势可以随意诛杀当朝首辅家人了?今晚是我们洛家,明晚又是哪家?后天呢?”
这极具煽动的话激起了大家心底的怒火,同时,也让他们不寒而栗。
一个安亭侯就敢冲首辅下手,那接下来会轮到谁呢?
“太可恨了,这次绝不能饶了刘全那个狗贼。”
大家群情激奋,纷纷痛骂刘全。
“对,狗仗人势的东西,不就是仗着圣宠吗?要是皇上知道此事,一定不会包庇他的……”
那官员的声音噶然而止,“怎么了?我说错话了?”
洛玉树轻轻一声叹息,面有愁色,“安亭侯说,他是奉命行事。”
“……”
如鞭炮在人群里炸开,大家都炸开了锅,“真是疯了,大家都疯了。”
“这是不给我们活路吗?”
一行人骑着高头大马过来,是宫中的使者。
宫中使者横冲直撞,嚣张到了极点,就骑着高头大马,大声的吼道,“皇上有旨,谁敲了登闻鼓,就砍谁的脑袋,是谁?赶紧站出来。”
这话一出,全场静的可怕,所有人都惊呆了。
只要敲响登闻鼓,皇上就要无条件的接下案子,动用所有的力量调查清楚,还事情一个真相。
这是开国时传下来的铁律,也是历任皇帝必须奉行的规矩。
无人可以打破!
所以,每次都会掀起无数腥风血雨,血流成河。
但这一次,皇上问都没有过问,就直接武力镇压!
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他心虚!他害怕!
他的反应暴露了事件的真相,他才是整件事情的幕后主使者。
本来半信半疑的官员,这一回相信了,却越发的悲凉。
自己侍奉的君王如此不堪,一言不合就大开杀戒,还是上不了台面的暗杀。
动不动就灭臣子满门,这样的皇帝还值得他们侍奉吗?
次辅的脸色惨白如纸,在昏暗的火光下,益发的雪白。
“皇上真的这么说?”
宫中使者趾高气扬,倨傲无比,“是。”
洛玉树眼眶通红,含泪站了出来,“是我,砍了我的头吧。”
他满面悲愤,绝望到了极点。
君王要杀他们全家,没有原由,没有解释。
他不服!
宫中使者狞笑的着一挥手,“拿下他。”
宫中侍卫围了上来,洛玉树闭上眼睛,两颗豆大的眼泪滚落下来,痛心疾首。
“咚咚。”次辅忽然站了出来,拿起棍子重重敲在登闻鼓上。
他扬了扬脸,神情清冷至极,“我也敲了,来砍我的头吧。”
几个重臣二话不说,也上前抢过棍子,重重的一敲,登闻鼓发出沉闷的声音。“我也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