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危楼犹没说完,李谡已陡地苦苦一笑:
“你认为你还有机会杀我,你认为我还有命留待你日后杀我?”
此语一出,陆危楼不期然心头一禀,愣愣问:
“你的意思……”
陆危楼也开始感到李谡天门此行已不存生望,但不太肯定。只是,若李谡此行真的是为消灭邪王而抱必死之心,那,难道她真的能为救苍生而舍弃自己。
在茫茫天地之间,个人一已比诸众生苦难,何其渺小!然而,又有谁个真能看破一切,为苍生安危而舍弃一切,陆危楼自知自己绝难办到……
李谡并没有让陆危楼再瞎想下去,道:
“陆危楼,相信今日之战已是你我最后一战,请恕我未必会给你一雪败耻的机会。”
陆危楼定定的瞪着李谡,瞪着她那双冷静而又深邃的凤眸,这还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仔细欣赏,他到底看见了些什么?
陆危楼终于道:
“很好,李果儿!”
“今日一战无论是否你我最后一战,我陆危楼一生都不会忘记曾遇上你这个宿敌,我不会感激你,但我希望,你我仍有机会一战!”
连陆危楼一生也不会忘记李谡这宿敌,这番话简直有违他平素的桀骜不驯,他何以会在瞬间一反常态?
也许,是因惺惺相惜,直至此刻,他终于庆幸能武林还有李谡,那些满口仁义、声讨邪魔的所谓江湖名侠,陆危楼简直不屑一顾!然而一个人能默默的为苍生舍情弃一切,慷慨赴死,这种无名之士,即使是魔中之魔妖孽中的妖孽,也会甘心拜服吧?
说话之间,陆危楼已拖着伤疲不堪的身躯,蹒跚地向前直行,可是走不多远,他蓦然微微回首,再添一句:
“李果儿,别忘记陆某可是明教魔头,你若是死了,陆某定会叫你尸骨无全…”
是的!这样才是天上地下霸气纵横的明教教主!不过陆危楼话中隐含的激动之意,李谡怎会不明!她答:“放心,届时你若还不知悔改,我一定会来收拾你。”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很好,后会有期。”
陆危楼终于悻然离去,李谡却始终没有下的那片密林,似想看透深藏在密林之下神秘莫测的天门。
看了半晌,她方才长长吐了口气,道:
“还不出来?”
断崖上空无一人,李谡在对谁说话?
“飓”的一声!
只见一条人影自断崖的一堆草叶内飞窜而出,那人竟是左慈!
李谡面不改容,道:
“你邀我来却不出手,也未言明情况,究竟所谓何事?”
左慈道:“不错,我故意为之,而且弄陆危楼将琵琶骨上的铁链,让你们两个仇人过招,主要是试探你的资质与武功。”
原来,左慈也是在试清楚的是李谡的实力与资质!
李谡道:“但若我给陆危楼击杀,你从前的心血岂非化为乌有?”
左慈极具信心的摇首道:
“怎会?若你真的是我期待的人,你便一定具备与邪王同样的习武资质,你一定死不了。”
左慈既然如此坚信自己的眼光,何以他会以陆危楼试探李谡资质?
显而易见,左慈挑拣李谡的最终目的必定异常重要,故绝对不容有失!
李谡蓦然又道:“我只想问,如今你究竟在做什么?”
左慈笑答:“要知道真相,何不随我一起前去?”
一语方罢,未待李谡应承与否,便已自顾转身,向原路而回。
他为何不待李谡答复便离开?
也许,是因为左慈早知李谡一定会跟着来的,他大有智慧大有信心,他知道,当一个人正站在真相边缘,她绝不会转身逃去。
她一定会寻出真相,即使接近真相的时候,已接近死亡……
果然!李谡紧紧盯着左慈逐渐远去的背影,考虑片刻,终亦随着他一起离去。
在锁神崖怒吼着的风声中,遂地又传来神如幻如真的声音。
“如今已是真相大白的时候,都也一起来吧…”
这里是哪里?
这是目前浮现在李谡心头的疑问。
只见她跟着左慈又进入到了天门密道当中,而且路过一座巨大冰川时,左慈还详细介绍了漫天飞雪中的神,以及神墓里面独孤晴为了阻止天成神所修建的无数机关,传闻墓底部还藏有数之不清的炸药,以及许多天门隐秘…
然而,在幽静的密道尽头,一间暗室里叫她看见了惊异莫名的事…
不!是人!
只见屋内聚集了少林神僧渡法,天机道人,还有李忘生等诸多高手,乍见李谡二人前来亦未理会,仿如是件平常事,尽皆静心休息,空气中充满了压抑,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果然,李谡与左慈刚到,甚至还未及说上一句话,猝地一股强绝人寰的催人逼心压力自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