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壁后正是观音庙的一个暗道。四周漆黑一片,但在李谡的天眼里,却在黑暗中散发一股红色的路径,显然是阁逻凤沿路留下的气息,她止步游目四顾,轻微的呼吸。
她的鼻子,纵有一种敏锐的本能,可以辨出阁逻凤身上的血腥味。忽然眼中闪过一抹诡异的光,即朝阁逻凤逃走的方向追去。
观音庙之所以被作为南诏大军的临时基地,主要是阁逻凤为防有变,早已准备了后路,观音庙附近的崖壁是喀斯特地貌,断崖下有个蜿蜒曲折的山洞,可供他逃走,眼见李谡崭露出超绝实力,他大势己去,趁塔纳等人拦住李谡之际,全身而退,其速度之快岂不令人咋舌。
此时李谡心中只有一个杀败阁逻凤的执念,不战不休,毕竟他才是南诏崛起的根本,杀了他,南诏必然群龙无首,几个皇子及王爷为了争权夺利,势必斗个你死我活,届时蜀地至少可保二十年安稳…
李谡追出也不知多远,却仍未见阁逻凤的踪影,可她仍是穷追不舍,似乎忘了自己的伤痛,与其它所有的一切。
可惜连番大战,她实在伤得太厉害,最后为了使用归元剑狂催元气之下,脑际一昏,双腿一软,但她人虽扑倒,却急的以剑撑着,欲站起再追。
然而,她纵然顽强,五内气力早已掏空,终于不支,挣扎了几下,啪的倒在石阶上。
就在她倒下的那一刹,一个人幽灵般的出现在她身前。
此人并非阁逻凤,而是李谡的师弟,也是剑宗的叛徒,高克明!
满脸纹身,发丝胜雪的高克明阴沉的注视着娇艳动人的李谡良久,忽然拔起她的飞鸿剑,将她挟在腋下,闪电般的掠身而去。
凌云山麓,凌云寺,东厢房是最近医圣孙思邈炼药之处,他亦是天机道人的老友,此番暂居于此。
李谡昏厥不醒,人事不知,呼吸微弱的躺在厢房内的床榻之上,显是伤得极重极重。
李焱一声不响的盘膝坐在她对面的木椅之上,心中却是思潮起伏,难以平静。
再见孙思邈,忆起小时候所听所闻,孙先生悬壶济世等等美名,李焱心中不禁一股莫名的亲切感,可是目光一接触自己的娘亲李谡。如今落得伤重昏厥,为拯救剑宗而负伤,不禁怅然一叹。
孙思邈一声不响的替李谡拿脉良久道:
“李掌门伤势虽重,幸而骨格奇佳,服过老夫的九转返魂丹,相信睡一两天便会转醒过来。”
李焱闻言暗松了一口气道:
“谨谢前辈仗义之德。”
孙思邈闻言摇了摇头,转身指着李焱道:
“你的伤势其实比她更重,可要好好休息?”
“嗯”李焱闻言点头道:
“谨遵前辈吩咐。”
话音出口,排出杂念,微闭双目,运气调息疗伤。
“唉…”孙思邈又朝屋内的天机道人一叹:
“想不到今次蜀地群雄伤亡如此惨重,老夫毕生所藏的奇丹妙药也给用个清光啊。”
叹息声中,背负着双手,缓步朝门外走去,天机道人笑了笑,起身跟上。
孙思邈常居万花谷向来不轻易救人,惟这次惊闻蜀地被南诏所侵,群雄不分正邪,合力对抗外敌,伤亡惨重,一来大义当前,二则天机道人乃他至交好友,他亦不惜倾药相助。
东厢房对面的西厢房内,李鑫正在运气调息。
天机阁六神与天龙杀手静守在房内厅堂,感慨万千,神使叹道:
“今次幸能合力击退阁逻凤,否则蜀地己落到南诏手上。”
天龙杀手龙五点头道:
“只是舵主这次决定,令我们担心。”
神使闻言点了点头,走到李鑫身前道:
“舵主,你真的要去?”
李鑫缓缓张开双目,目中闪烁着坚毅,充满着浩然正气,他并没有说话,神使等人皆明白李鑫的性格,一旦决定的事,是不达目的绝不罢休,不禁担忧道:
“李鑫,此行可能比上一战更凶险百倍,你还是别去吧!”
其余剑宗高手闻言齐声附和道:
“是呀!而是你伤势也颇为严重,也不应着急起行啊!”
李鑫闻言并没有说话,也没有回答众人,默默的凝思良久道:
“高克明在哪?”
众人闻言点头道:
“他?正跟李宗吾前辈谈事!”
一切昭然若揭,却原来,高克明并非叛出剑宗,反而是人老成精的李宗吾深感剑宗虽强,却绝敌不过南诏高手,耍了一招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把戏,私下令高克明带上一群人投靠南诏,一来保存点星火,二来还可以里应外合,探听到阁逻凤对付剑宗的消息…
后院内。
高克明正襟危坐于石桌前,捧杯将热气缭绕的茶水浅尝辄止。
“师弟,此番真是苦了你,差点背负千古骂名,愚兄实乃无计可施…”
李宗吾话音未落,高克明摆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