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一同用膳的人也不同,除了李倓夫妇,还多了一位中年文儒,须髯飘飘,目光深邃,蕴含无穷黠慧,让人不能忽视他的存在,除去他,惟杨国忠,李磐,李谡,春丽、血魔、还有两位雄壮魁梧大汗,共八人一桌用膳。
李倓起身摇指文儒中年,介绍道:
“姨婆,姨公,这位是冯志平先生,他也是本王启蒙恩师…”
原来是个教书的书生,只不过能做皇孙的老师,那就铁定非一般人,李谡倒未小觑,颌首浅笑:
“冯先生你好。”
冯志平容貌俊逸,脸上时时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瞧真一点,此人嘴角仰月,看起来在笑,实则不然,乃是正常表情。惟心机深沉之辈独独的表现。冯志平双目扫了一眼娇嫩欲滴的李谡,双目并无任何异色,甚至连丁点欣赏、奇怪的表情未有,显见其心里素质极好,毕竟李谡今天可是尽展无限风情,长裙的胸口开得低,露出一抹深深的沟壑,面对这样妩媚多姿的尤物,冯志平不动声色,斟满一杯酒水,复才双手捧杯,腾身而起,躬身遥敬,道:
“安阳公主多礼,冯某真是不胜惶恐,久闻公主乃是天下第一美人,今日一见,真是令皓月无晖,牡丹失艳,名不虚传啊!”
“冯某敬您一杯,先干为敬!”
说罢,仰首一饮而尽,复斟满酌,金尊再起,朝李磐依葫芦画瓢,再次恭敬道:
“这位就是驸马爷吧,真是闻名不如见面,方面冯某骤闻驸马娶到天下第一美人,真是令我捶胸顿足,三天三夜吃喝不下!今日,一见驸马,果然…”
此言说得巧妙,更暗含深意,一来把李谡继续抬高,二来化解李家当年惨案的尴尬,更侧面托起自身能力,讲话还算有点水平。
李谡早已饮尽一杯,余光瞥见李磐脸色有几分难看,知晓其还是放不下当年李家覆灭之事,她并未做任何动作,反而想让其自己来应对。
众人尽皆看着李磐一举一动,在这种场合之下,若是失去理智,丢的不止其一人的脸,更说明李谡有眼无珠…
幸而李磐恢复得极快,转瞬之间即腾身而起,干净利落的捧杯一饮而尽,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先喝完,方才高声道:
“好酒,不过此酒虽好,却也要分场合,看心情。”
“哦?”冯志平饶有兴趣地道:
“此话怎解?”
“我这个人喝酒,如果跟朋友在家里喝,自然劣酒也能喝个好心情,若是与讨厌人在最好、最华丽的地方饮,亦是败兴。”
“那不知,此时李驸马心情如何?莫不是冯某面目可憎,令您扫兴?”
李磐摇了摇头,抬手扫起一壶酒,“咕噜”的独斟续上一杯,复才道:
“冯先生想来是个文化人,与我不同,李某出自武将世家,自幼看父辈饮酒绝不用杯,反而用碗,这种喝法没趣,不够男人…”
李谡闻言,芳心窃喜,这李磐口若悬河,原来是借题发挥,变着方的想整冯志平,想借机灌醉此人,显见他还是对其适才无理之言耿耿于怀,心眼虽小了点,无关大雅。
“豪气!”冯志平闻言即道:
“不愧有大将风采,冯某虽说是个读书人,年轻时却也向往仗剑走天涯,游侠那份潇洒风采!”
顿了顿,看着李倓道:
“蜀王,这么喝酒却是没意思,圣上也曾令所有王爷要秉承祖训,除去琴棋书画,亦遥骑马善射,能问能武,不如咱们今夜就来豪迈大气,让远道而来的客人尽兴啊!”
李倓闻言,拍案而起,高声道:
“好,来人啊,上大碗!”
说罢,门口传来仆人应承之声,片刻后,阿财拿来几个大斗碗。
就在这隙间,李倓也把另外两个汉子的姓名介绍一二,狮鼻阔脸的汉子叫蔡枫,微胖黑脸叫陈华,前者是锦城折冲府都尉,后者则是锦城的县令,对于此二人李谡也并未在意。
酒碗已到,李磐傲然仁立在桌畔,一碗又一碗怼着冯志平。
李谡时不时动箸夹着佳肴,皆是浅尝辄止,蜀王妃是个机灵人,朝其热情招呼道:
“酒微菜薄,姨婆莫怪,请慢用啊。”
“恩,你也不用如此,自己用膳吧…”
夜幕已尽低垂。
今夜的月,朦胧不清,乌云密布,蜀王府内,几人也吃好喝好,让李谡尤为奇怪的是,李倓依旧没有出言谈事,反而冯志平竟然与李磐喝了数坛烈酒,若无其事,脸色也未曾变化分毫,显见其亦身怀武功。
不过,当蔡枫、陈华先行离开后,李倓也支开了王妃,李谡自然也将春丽、血魔吩咐离去。
霎时间,屋内只剩下李谡,李倓,李磐,冯志平四人。冯志平从一旁的抽屉里取出一个长约六尺,宽约四尺,高三尺的木头盒子,放在桌上,双目给李倓使个眼神,李倓正色道:
“姨婆,小小心意,还请笑纳。”
说罢,冯志平将盒子递给李谡。
李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