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算明白李鑫、李焱两个爱子闷闷不乐,心事重重的样子;二人是她亲生儿子,每个都血脉相连,自己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以至于痴情的萨恩克不合时宜在这个节骨眼上表明态度,无疑是火上添油,烦上加烦!
故而,她气走了萨恩克,不独独是要这小子安静一些,还有想让其远离是非之地。
蜀山剑宗是李谡目下的根,失去了这里,她们一家子人便是无根浮萍,只能举家迁走,如是一来,再次安居乐业,发展势力,需要多久?
一年?十年?
蜀山剑宗从无到有,再到今时今日,蜀地霸主,花了足足三十多年时间!付出了整整一代人的青春热血方能有今时叫人仰望的剑宗!早已无关银两,人口种种原因了…
这是情怀,也是一份责任,李鑫所扛的是愈万红花会弟子生死、荣华富贵,李焱所肩负的同样是愈千剑宗弟子与李家老巢安危,李谡则是要扛起二人的责任,她很想不战而屈人之兵,化解蜀地危机,为一双儿子排忧解难!
“唉。”
许久都未曾长吁短嗟的李谡不禁舒口气。
愈想,愈有些烦闷,不知明日何去何从,指不定明天前方就传来南诏大军攻来嘉州,到时候生灵涂炭,血流成河,剑宗的高手大部分尚有自保之力,惟问题是他们老迈父母?柔弱妻儿呢?
倘若人活得自我、自私自利,为了一己私欲,李谡不会烦,拿着剑,弄上天下无药可解的毒药,毒死李隆基,再弄死所有看不惯的人,但凡惹到她的,杀杀杀,绝对快意恩仇,后果呢?
爽过后,别人岂不是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想尽一切办法对付她的身边人…
或许这就是仁、义!
抛除烦恼,又是新的一天…
也许除了死人,每个人都有明天。
李谡心想的明天,是一切惊世璀璨归于平淡,宁可弃世逃名,远离是非争斗,淡泊名利,做个普通人。
皇者李隆基的明天,是雄土霸业,誓令天下人竞折腰,所有见他的人无不臣服低头,有人威胁他的地位,纵然亲生儿子,去死!
仁者李鑫的明天,是总有一日会被自身天性使然,为世间作出他最大的牺牲,保护自己的身边人不受任何危险。
然而,又有谁会关心,一个卑贱放羊娃的明天,到底会是怎样的?
正如萨恩克,他也从未想过,出身极为低微的他,竟会有一个极度震撼的“明天”!
萨恩克被带往那个神秘牢狱后的翌日清晨。
蜀山剑宗内,就发生了两件令人极度震撼的事。
第一件事,发生在“静心斋”内。
静心斋,位于峨眉山的密林深处,一直是李谡盘踞之所,绝不容外人擅闯。
只有李谡的儿子及亲信,方有资格进入静心斋,甚至曾经身为李谡侍从的天龙杀手龙五,亦只配在静心斋内“站着”!
李谡既然回归剑宗,自然也找过两个儿子彻夜坦诚相待,商议李家未来,三人分工明确;李谡帮着处理一些公务;李焱则全力整合资源,收拢人手;李鑫沉稳,自然是去与蜀地最高长官,剑南节度使鲜于仲通商议防守南诏大军之事…
就在此刻,龙五在静心斋正厅内,向高高在上的李谡飞快的报告剑宗的近况:
“禀告主人,小人已遵照鑫少爷吩咐归纳全部各地红花会三百多个分坛状况。”
“依各地分坛坛主汇报,红花会最近一切大致如常,在内并无任何明争暗斗,或门下有心与没作浪谋反,而且会众正陆续赶来增援总舵!”
李谡一直端坐在椅子上,静静听着龙五报告的一切,此时听至这里,却蓦然沉沉问道:
“晤,既然各地分坛如常,那,我们所处的这个总坛又如何?”
龙五恭恭敬敬地道:
“总坛亦无多大变化,正如主人所知,鑫少爷早日去锦城找节度使鲜于仲通办事,他昨日亦已办妥归来!”
“至于焱少爷,则忙剑宗内部之事!”
李谡听罢龙五所言,随即又道:“好!鑫儿及焱儿既然如常,高克明又如何?”
甫提及高克明,龙五似面有难色,支吾道:“禀告主人,请恕小人不力,坦白说,高克明的近况,小人真的不大清楚。”
“哦?”乍闻此语,李谡不由面色一沉!
龙五战战兢兢的道:“是这样的,高克明在数日前已不在蜀山剑宗,无论小人如何问其它门下?亦无人知道其行踪;依小人估计,高克明也许是因为一些私事而暂时离开蜀山罢了,相信不出数日,他便会回来。”
李谡闻言冷笑:
“也许”
“嘿,我一生最讨厌‘也许’这二字!任何为我办事的人,都必须给我一个确切答案,绝不能模棱两可,含糊猜测!”
李谡说着瞪着龙五,一字一字的道:“高克明曾经背叛过我,他今次不辞而去,必有不寻常的内情,你绝不能给我一个马虎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