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倏然,老者回首,露出一张祥和,平静,刚毅的方脸,一双深邃的眼睛似乎能看透世间一切;他的皮肤极为黝黑,不过光滑而富有弹性,这就是灵龙法王。
见弟子二人如此恭敬,他淡淡道:
“处凡愚而不减,在贤圣而不增,住烦恼而不乱,居禅定而不寂,不断、不常、不来、不去、不在中间及内外,不生不灭,性相如如,常住不迁,名之曰道。”
贡布与赤马两人闻言,皆是微愕,眉宇紧锁,似在思索师傅的训话。
过了半响,贡布满脸祥和,面容似有宝华流光溢出,喟叹道:
“夜夜抱佛眠,朝朝还共起,欲识佛去处,只这语声是。苟能念念不忘,心心弥陀现前,步步极乐家乡,何必远企十万亿土。”
说完,双手合十,磕头碰脑,朝其恭敬一拜,好奇问:
“师傅,您在此闭关,雕刻些什么?”
灵龙戟指远方,冷漠道:
“静!”
“一切处无心是净;得净之时不得作净想,名无净;得无净时,亦不得作无净想,是无无净。”
两人听之,愕然向四寻,再抬随着灵龙雕琢的冰壁向上望去,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原来灵龙所谓“静”,竟然是尊巨形冰佛;坐卧冰谷之间,势如泰山压顶,如此静静屹立荒无人烟的冰天雪地中,除去风声,这里果然“静”。
刚才灵龙正在雕刻着冰佛的脚趾,是那么专注,那么细心,好象正在雕刻自己的生命!
巨佛依山而雕,表面光滑如镜,宏伟巍峨,二人在近处,反而刚才并未看见,如此大的佛,在其面前,确难发现。
赤马猜想这冰佛非要十年二十载方能雕成,一个人根本无法办到,可是师傅花了多少心血,看着冰佛压在小道上空,如此的精致,如此的浑然天成,亦如此的不堪惊吓,若稍有震动,均有佛毁人亡的后果。
贡布看了看,皱了皱眉,坦然道:
“师傅,若顿悟此心,本来清净,元无烦恼,无漏智性,本自具足,此心即佛,毕竟无异,你为何要雕这尊释迦摩尼佛像,徒弟还有要事禀告”
说着话,他将背后一把刀取了出来,手中的寒星宝刀在疾风中“嗡嗡”直鸣,分外显眼,灵龙听之,立时瞳孔放大,紧盯住它。
“咻”一声,贡布只觉眼睛一花,手中快疾传来一股巨力,一股让他难以抵挡的力量!
再一看,灵龙已握住了刀柄,死死不放,如抓住生命一般,随之猛力一拨,空中掠过一道寒影,森森刺骨,闪闪耀目。
灵龙欣赏着刀锋,神态诡异绝伦,自语评道:
“刀长三尺,森寒夺目,好刀!好寒的刀!”
灵龙眼中满是叹羡之色,宝刀在握,一反刚才的祥和,双目炯炯有神,射出奇异的光芒,立时判若两人,威猛无比。
贡布盯着刀,笑道:
“师傅,这把刀是洛扎科延寺多吉素闻您老人家爱刀,赠予你的,另外他也有要事相求”
语毕,灵龙突然纵身而起,向雪空飞纵而上,沿着巨大的冰佛,点点飞射,登时光滑如镜的巨佛上出现数个坑洼,无数冰渣立时四下飞射。
待其上了佛顶,毫不犹豫的举刀向巨大冰佛拦腰劈去,“轰隆”一声巨响过后,大佛颤抖不停,“嘎嘎”作响,中间己裂出一条缝来,瞬时延向四面八方。
“隆”的一声巨响,巨大的冰佛如雪崩一般从山谷半空中瘫塌了下来,重重的压在山谷冰川之上,变成了一堆冰渣;巨响在山谷中回荡下绝,亦在贡布、赤马的心中震落不绝,两人傻眼了,不知师傅如此做有何意图。
灵龙恢复了平静,如一汪深潭;无人知他内心如何所想,现在就是最了解他的弟子贡布也不了解了;他随着坠下的碎冰飘落而下,站在四处飞溅的冰窖之前,屹立不动,仿佛正在凝想着问题。
静了半响,他将刀缓缓放下,“铮”的一声,寒星宝刀脱手,笔直插进了冰雪数寸!
贡布二人亦飘逝而到,刚落地,耳畔就响起灵龙的铿锵有力的话:
“走吧,将这把刀不适合我,还给他!”
一语未毕,他仰首吹了一声哨子。
这一古怪的行为,让贡布二人有些不明所以。
但很快,他的后背风声骤起,一头比平常卓玛寺巨狼高一倍、长两倍的雄狼,狂奔而至。
正是狼王。
其四肢粗如铁柱,头大如斗,毗目裂齿,目中凶光暴射,锐利无比扫过两人,不过很快,就撕天狂嗥“嗷呜”,吼声如雷,震耳欲聋,灵龙的手穿过其浓密银亮鬃毛,挠了挠它的脖子,慈祥道:
“走吧”
寒风凛冽,三人极速消失在了雪域高原上,只留下了一堆冰渣,不过很快就被天空飘下的雪花所覆盖。
梭磨军营,多吉亦鸣诵完经,径直离去。
他穿过了台子,又绕过了数顶毡房,最后速度越来越快,整个人快得普通人肉眼都无法看清!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