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飞针精光将谷中禁制刺破,晃眼间便至癫僧师徒面前。那癫僧也不含糊,抬手数道灰白剑光,往上便迎过去。两下绞在一处,毕竟邪不胜正,子母三才降魔针迎风一振,幻化无穷飞针光影,打了癫僧一个措手不及。
韦秃三妖徒中,大徒姬蜃,本是谷中灵蛇转世,当年对癫僧韦秃有活命之恩—世之后,为癫僧接引回转,自然悉心传授术法。三徒韦蛟,也有些跟脚,前世乃是石生在莽苍山兔儿崖玄霜洞收养的小猿,耳濡目染之下,道基颇为坚固,今世虽误拜癫僧门下,资质不俗,也不由得癫僧不青眼相加。
唯独二徒弟吴投,乃是癫僧自山外相中,虽生得相貌凶横,面如猪肝,满脸戾气,却与韦秃十分相得,最受宠爱。不过心性最差,根骨不佳,习练的术法又不精纯,遇着石生的子母三才降魔针突发神威,慌了手脚,一时抵挡不住,又避之不及,被一根子针当胸穿过,崩坏小半个身躯,气若游丝。
癫僧见状,大吼一声,回手扶住爱徒残躯,咬破舌尖,往空中喷出一口精血,漫空青绿光火、毒焰,忽地凝练成万千飞剑、飞刀,将石生三人团团围住,迫令三人不得不先自保,攻势顿缓了一缓。
见机癫僧不再犹豫,呼啸一声,往洞中逃去。
石生见旗开得胜,挫了敌人锐气,哪里能容他逃生?忙将离垢钟护住上下。一指太白分光剑与子母降魔针,身剑合一,便往洞内追去。
周云从方要提醒。莫要紧追穷寇,商风子因为急要索回太乙元精神犀,跟着石生,在后紧追入洞。周云从无法,也将火灵珠祭起,珠光灵火,罩定自己与商风子二人》赶进洞。
二人方一入洞,眼前便是一花。迷雾幻影,层层叠叠,旋生旋灭,不过才入洞数丈距离。却已前不见石生人影,后不见洞口亮光,方知掉落在了妖法幻阵之中了。出声呼喊石生,也不见回应。
云从忙招呼商风子道:“师弟莫要大意,快凝神戒备,静守灵台,勿要为外魔诱导!”
商风子却不放在心上,憨笑道:“这个容易,祖师当年所授心法≡有御魔清心秘咒,怕他何来?只是妖僧可恶,将我等诱到洞中。索性大闹他一回,砸烂他的老巢!”
正说话间,鬼语四起,魔影涌出,张开巨口獠牙,兜头便往二人咬来。
周云从剑光祭起。抬手挥去,如击败革。毫不费力,忙醒悟过来,这鬼影俱是幻相,只需镇摄心神,自可用元神慧光破去。正要提醒商风子,却察觉不妙。
商风子失了太乙元精,本性醇厚,毫无防备,自然易被外魔诱骗,激起心中对癫僧的怨恨,挥舞乌龙剪,对着幻影便是猛力狂攻。
周云从见他状若疯魔,心中焦急,忙将火灵珠神光照射过去,忽觉得后背发凉,耳畔听到一声冷笑,骇了一跳,回皆保,只听叮的一声,霜蛟剑几乎把持不住,好在火灵珠神妙无比,自动护主,赤红津光陡然大作,方圆数十丈范围内,表里洞彻。
眼角余光看去,一个相貌狰狞、艳红如血的魔影,往商风子身上扑去,一闪即隐。二人法力均非弱者,事前竟会毫无警觉。商风子本已发狂怒吼,当即打了一个冷战,双目呆滞,恍若木鸡。
周云从大惊失色,知道不妙,正思退敌之策时,忽地飞来一道剑光,刺中左臂,筋坏骨折,疼痛难忍。恰在这为难惶恐之际,忽听洞中太乙神雷连番打出,惊天霹雳震响,当即破开魔影幻阵,现出洞口天光。再看身后石生面色气得煞白,双目圆睁,飞至商风子身畔,一把拉住,招呼云从一声,将两界牌一掷,津光闪映,三人便出了洞口,与司徒平等人汇合。
司徒平先前遥遥看见石生占了上风,追敌进洞,本就觉得不大妥当,正要下去接应,不一刻便见三人破洞而出,忙上前接住,仔细一问情况,才知究里。
原来癫僧早存了诱敌之计,与石生三人一斗法,又处下风,便即刻回转,自有金神君与魔女明珠、阮征三人暗中施法。石生一时轻敌,入洞后方知中计,见洞内石台上端坐一穿着华丽的中年道装男子,面带狞笑,却一言不发◇侧站立之人正是癫僧韦秃,右侧石椅还坐着两个年轻貌美的男女,正是明珠与阮征。石生刚要喝问,那中年道士抬手放出一团血光魔雾,飞扑而至。两侧的癫僧与明珠、阮征也各放飞剑、法宝制住石生。他是个不屈不饶的性子,艺高胆大,虽身陷重围,依旧毫不避让,有离垢钟护身,将飞剑祭起迎敌。
正僵持间,忽听身后周云从出语警告,方暗叫不妙≡己虽不惧魔法,云从、风子二位师弟修道年浅,怕未必有自保之力。石生分神用慧眼看去,见浓密魔雾中,商风子已然中了敌人阴招,状若痴呆,只周云从在死力支撑。
见状石生也不敢再大意,怕对头另有后手、暗招,奋力将太乙神雷连连打出,将攻势缓了一缓,取出两界牌,抓住商风子,与周云从一道遁走。
司徒平见周、商二人均有伤在身,尤其是商风子,状若痴呆,呼之不醒≡己与石生等人虽然还有一战之力,若不能快刀斩乱麻将谷中妖人除去,延误医治,岂不是得不偿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