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有若洪钟,直击灵台。
醉道人乍一闻听,心中大惊,识得发声之人真是昔日的峨眉灭尘子,今日的晓月大和尚。当年因为自恃行辈、功力均在齐漱溟之上,晓月禅师对妙一坐了掌门之位心中不服,阴差阳错之下,居然背弃师门,说来也是令人唏嘘。虽然在峨眉派中,少有人站在晓月这边,不过不过醉道人还是深知自己便是功法有成,也未必是晓月敌手,心中加倍警戒。
话音一落,山门内走出一胖大和尚,面若满月,须发如雪,双目神光内蕴,举止暗合玄机,果是得道高僧的气派。来者正是晓月禅师。
醉道人心中虽然忌惮,但也不愿束手,反倒一味发起狠来,戾啸一声,将双手胡乱舞动,那飞腾空中的数百道剑光,分合进击,舍了李英琼诸人,单取晓月禅师。
晓月微微笑道:“你投靠齐漱溟,习了这点妖术邪法,也敢前来卖弄!”当即用手朝着空中剑光一指,凝神运功,大喝一声:“疾!”只见手指之处,一团白光化为亩大屏障,立时将醉道人剑光逼住,不得前进。
醉道人顿感浑身重压如山,全力御使,剑光无法动弹分毫,见这般光景,知道毫无半分胜机,忽地收回剑光,身剑合一,电也似一般飞快,直朝半空飞遁。回首正待施展别的法宝,打算算计几个晚辈弟子时,忽见一团白光自空飞下,当头罩住周身。心中知道不好,想逃已来不及。“哎呀”一声未喊出口,便被拘住。
晓月禅师用手指点道:“你也是得长眉恩师朝夕教诲,如何助纣为虐,为难这几个晚辈弟子?如今受了剑伤,功法又反噬己身。虽是气数将尽,我却不愿亲手除你。快寻僻静所在疗伤,或能自保,好生逃命去吧!”
说罢行法收功,那团白光顿时消散无踪,醉道人脱了束缚。满面羞愧,掉头飞遁而去。
李英琼等人忙上前见过晓月。
晓月禅师颔首笑道:“果是人中龙凤,雪山凌、崔二位道友得此佳徒,日后自然道统坚固,气运长久。可喜可贺!”
李英琼忙又请益自己的行止。
晓月禅师笑道:“你也莫去五台吧,如今望海峰上,掌教赵真人执掌天机,教下弟子悉数下山历劫。前几日万妙仙姑来访,得她消息,五台一众男女弟子分别在庐山妙泉洞、东合云宫两处聚集。你若去寻亲访友,自去东海便是!”
李英琼心中高兴,忙对晓月深施一礼—身便要离去。
鹿清与他虽有男女之别,不过二人均是天真童心,毫无芥蒂。前昔又共历险境,结下深厚情谊。见李英琼孤身而往,心中不禁不舍,又羡慕她能下山历险、巡游宇内,自己心中向往,忙开口道:
“李师姐欲要东海一行。小弟也欲拜访诸位前辈、同道,增广见闻。助益修行。若是方便,带了小弟去吧!”
李英琼正要开口答应。晓月禅师斥道:“你这劣徒,如何不知轻重厉害?李道友乃是下山历劫,虽前途难料,但依仗自身功力、机缘,自然逢凶化吉、有惊无险。你才修了多少道行?此去必是极大的拖累,倒是害人害己,悔之晚矣!”
李英琼一想,晓月之言颇有道理,便笑着劝慰鹿清道:“鹿师弟无需失望,你只需在老禅师驾前,努力修行,时机一到,还少得了你出山积修吗?”
鹿清见恩师不许,李英琼也未替自己求情,无奈只得应了,气鼓鼓地杵在朱洪一侧,心中暗自盘算,日后如何能脱了师父的束缚,畅快出游。
李英琼乃与诸人拜别,往东合云宫自去不提。
晓月禅师见诸位弟子均在当面,训示道:“杀劫之下,虽说全由天命,然也要略尽人力,你等功力虽有小成,对上峨眉诸人,怕是难有自保之力。今日起均随老衲闭关参禅,不可轻出!”
朱洪倒不觉得什么为难,只鹿清心中不愿,便是千晓、智通二人也是散漫惯了性子,也是老大不乐意,只是暂时面上不敢违逆!
晓月哪里不知他们心中所想,暗暗叹息。
慈云寺只是暂且不表,再说醉道人受了剑伤,又被晓月一顿训斥,心火沸腾、久不能息,原本是认定峨眉凝碧崖方位向南而去,昏头昏脑之下,居然南辕北辙,往西北遁逃。也是他命中劫数难逃,偏巧遇着几个对头,正是牟尼沟华山余孽阴阳脸子吴凤、兔儿神倪均等几个魔君。
自从烈火祖师斩断与华山派夙缘,将门下弟子几乎全数逐出,史南溪等乃在川西牟尼沟聚集群凶,别树大旗,称霸一方。后来因为算计烈火祖师,为五台、雪山两派合力教训了一顿,若非烈火祖师看在旧日一点情面上,免不得被犁庭扫穴,荡涤干净。这帮妖人虽惊惧不已、蛰伏不出,等缓过劲来又不大安分,思忖如何壮大牟尼沟威势,进能血耻,退能自保。
诸人中夜叉秦朗久在烈火祖师驾前听用,熟知派中根底,乃对史南溪道:“掌教昔年与烈火祖师交好,虽无异我等师长,只是对我华山门中有些事体还不大明白。我华山老一辈的尊长,除了前次请出山的褚南川褚师叔,还有几位隐居不出的。若是邀请他们出山,共襄盛举,便是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