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驼乙休忙颔首道:“在座诸位俱是同道至交,驼子我也不隐瞒,先前随掌教真人法驾往灵峤神山一行,得闻天机。想来掌教真人早有前算,预知紫府天官降尘之期。我等诸人多有过了三次四九重劫,练就不死之身者,然这最末一次神仙杀劫,任是何人,也无十成的把握呢!”
金钟岛主一音仙子叶缤不知先前赵坤元诸人远赴灵峤之事,忙问是何情形。
乙休咧嘴笑道:“还是请掌教真人自己与诸位分说吧,驼子不好越厨代庖!”
赵坤元乃接口言说,将当日灵峤之事捡关键之处略一表述,又道:
“贫道于此大劫中恰有一份不足为外人道的依仗,略能先人一步,占算天机。此番千三杀劫,不全似封神旧例,没有一定的期限,但能有三百六十位有道行的修真之士,不拘释道,亦可旁门、魔教,满一周天之数,便可完劫。否则旷日持久,天地隔绝,便是断了我等修道之人的元气根本了!”
凌浑揣摩许久,这才缓缓开口相询道:“掌教真人恕我冒昧,想来封神非同小可,当年因姜太公执掌封神榜,玉虚宫还赐下打神鞭,自是天命在彼、言出法随了。可如今杀劫已起,未闻有榜、鞭在世,亦不知何人主持,我等均是一筹莫展,日后如何趋吉避凶呢?”
他开口所问也是在座诸人琢磨不透,疑虑在心的。
赵坤元呵呵一笑,这才道:“今日遍请诸位,便是来我五台作个鉴证,时辰将至,且请容我前头带路。在殿外法坛一观吧!”
说罢起身,请众人出殿,来至先前戌土元精所化的那座三层高台之处。
内里诸人多有精通道门封禅筑坛之人。看这醮坛也无多大神妙,便是又上清圣人汽运加持。也是理所当然的,此外毫无蹊跷。
赵坤元这才请诸人在坛下立定,自己飞升而上,立于中央。先前早吩咐下石生、裘芷仙作童男童女,各捧定经幡、令牌左右分立≡己按着斋醮科仪,化繁为简,步罡踏斗,舞之蹈之。
坛下众人均是十分困惑。只静静默观。
此际已是酉时三刻,黄云密布半天,红日渐渐西垂,天清气朗,万物犹欣。忽然自东南天际现出一星夺目金光,隐隐伴着天籁之音,片刻即至,等飞凌醮坛之上,虚悬半空。
众人这才看得分明,乃是一团炽热金光。虽只有弹丸大小,光焰飞腾,不可直视。
陷空老祖、藏灵子等这般功行居然看不出是何来路。暗中转向乙休、凌浑等人所立之处,见他们这几人也是满脸凝重,不知究里。
正不知所措之际,先前东南天际又是一道遁光,破空而至。
极乐真人一看,春风满面,对大荒二老悄声道:“大事定矣!”
凌浑也认出遁光的路数,对乙休道:“先前你与赵掌教去灵峤仙府,说是得闻昊天紫府金敇。如今赤杖真人亲至,莫非便是为了此事?”
乙休笑道:“那是自然。且静观其变吧!”
眨眼间那遁光飞至醮坛,与赵坤元一拱手道:“贫道代传昊天敇命。寻觅天机所钟之人。今日金旨自行飞腾,引贫道来此,想来道友便是那天数中执掌杀劫之人了。却不知可否早有所感,恭迎法谕?”
赵坤元不敢托大,躬身施礼,朗声道:“有劳仙官上差,贫道先前在桥山圣陵,得轩辕人皇晓谕,方明悟天机,又得人皇赐我鼎、鉴至宝,在此恭候听旨多时了!”
赤杖真人缓缓赞叹,正色道:“贫道当不得仙官上差的名分,不过是代为监察昊天敇命,周告天下而已。道友自便即可!”
说罢,侧身立于一旁。
赵坤元不再谦让,宁心静气,神光内视,往左右石生、裘芷仙二人处,以目示意。
二人忙分开左右对立,石生将经幡招展开来,吟诵太上开明天地本真经,裘芷仙将令牌合着节拍,掐诀演舞。
赵坤元这才将九嶷鼎祭出。这古鼎,大小不过二三尺,通体金色。鼎盖铸成一个饕餮异兽模样,鼎腹满刻奇禽异兽与山岳风云水火纹样,还有不少丹书古篆,光彩灿然。鼎盖忽自行飞升,化为饕餮凶兽,卧于鼎畔。
早已熟记鼎身上的篆文古符,赵坤元高举右手,照准鼎腹拍去。鼎内立时发出无数禽鸣兽啸,怒吼长吟,又有风雷惊电,天籁纶音杂然并作,动人肺腑。又往半空激射万道金光虹霓,将先前虚悬醮坛之上那粒金光锁住。
两下相激,彩霞金星四射飞舞,于黄昏之际看去,越发醒目。
赵坤元忙将昊天宝鉴取出,只一道青漾漾不甚起眼的微光一照,立时金光齐敛,虹霞全消。一卷锦帛现出形制,缓缓飘落。石生一展经幡,将其导引至醮坛石案之上。
赵坤元这才收功,轻轻将九嶷鼎置于石案正前。
赤杖真人转过身子,拱手笑道:“掌教真人既然得了昊天真敇,便由贫道僭越,布展开来,晓谕众人吧!”
赵坤元还礼道:“理当如此!”
赤杖真人来至石案前,叩首再四,方取过卷轴,慢慢展开,朗声诵读,正是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