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此人非是旁人,正是宝相夫人次女秦寒萼。
这十八年来,她与司徒平、秦紫玲三人一起,四外降妖除魔、积修善功,一身道法已得乃母真传,赵坤元又有心成全她与司徒平的这段姻缘,故而也是常加指点,自然功行越发精进。
她虽向道心坚,可杀劫甚重,异派妖人,落到她手中,几无生理,杀伐果决,立下不小的名头。
不过寒萼与司徒平还是名色夫妻,犹是处子之身,哪里受得了罗九的污言秽语。
罗九本就是个浑人,在太白山积翠崖畏于师门严规,还不敢这么放肆,自从下山,在成都这样的锦绣天府之地,哪里还把持得住?早就是荒淫享乐,过着酒池肉林的日子!
独霸川东李震川也早已知悉罗九的命数,不但毫不劝阻,暗中反而放纵。今日合该他气数终了,惹上了寒萼这个魔星。
寒萼又是绝顶的秀色,虽是含怒,言语说来,依旧万种的风情。罗九瞎子一般,哪里能看出来?还色眯眯地笑道:
“小娘子莫怕,你若真是被慈云寺妖僧拐骗,告诉你罗九爷,定当还你个公道,日后若无去处,九爷必保你衣食无忧!”
寒萼已是恼火至极,又是在诸人面前,被他这等言语取乐,再也按捺不住,将脸一冷,抬手将宝相夫人严令不许轻用的白眉针放出。
罗九能有多大的能耐?况且又是猝不及防,近在咫尺间,大罗神仙也难救他!
只见几丝光华一闪,白眉针嗖地一下,正扎到罗九檀中穴。当即顺着血脉,直刺心窍。当场气绝身亡。罗九道行浅薄,又没练就婴儿,连个元神兵解转世的机会都没有。可算是身死道消了!
李震川虽早知罗九不过是个弃子,定无生理。不过也是骇得一身冷汗,当即将剑光祭起,护住周身,高声喝骂道:
“妖女无端害我师弟,峨眉派定不与你善罢甘休!”
司徒平一听,寒萼所杀之人居然是峨眉弟子,看来今日来慈云寺索人寻衅之事,不是偶然突发。而是有人精心设计,背后另有原因!
在场五台诸人中,以他最长,他也不愿陷慈云寺于不义,忙道:“你道他是峨眉弟子,不知是何人所教?这般无赖之徒,居然收于门中,可见你峨眉派的行径了。便是峨眉弟子又能怎么样?此等恶人,杀了便是杀了,也是善功一件呢!”
李震川见在场对面能手甚多≡己目的也已达到,又忌惮寒萼的飞针神鬼莫测、防不胜防,乃想着撂下几句场面话。即刻回转,骂道:
“好你个小贼,可敢报上名来?我峨眉剑下,不斩无名鼠辈!”
司徒平冷笑道:“尔等前来闹事,难不成先前没有打探清楚?小爷我乃是五台掌教真人驾前金甲天王何章老恩师的亲传弟子,复姓司徒,单名一个平字,杀了你同伴的乃是我的妻子,你要报仇。只管冲着我来便是,莫要攀扯旁人!”
千晓和尚也是个不怕事的。见庙中大小和尚躺了一地,已是火冒三丈。不过之前因为有寒萼出手,他才耐住性子,看他们如何打交道,如今知晓是老冤家的峨眉,来此闹事,哪里还管那么多,跳将出来,手指之处,红黄两道剑光直往李震川头上飞去。
见日月僧飞剑厉害,李震川自不敢怠慢,指挥剑光化成一道长虹,抵住来袭剑光。
尤璜、罗鹭见千晓飞起两道光华,璀璨夺目,知是一个劲敌,恐怕李震川势孤,忙也上前助拳,三人合战日月僧,卦不分胜负。
司徒平等见千晓游刃有余,故而也不上前帮忙。
智通忙叫人将受伤僧众抬到后堂安置疗伤。
尤璜、罗鹭、李震川三人,斗了片刻越发心惊,对面只派了一人下场,便以一敌三,今日太过鲁莽了,怕难全身而退。三人均是狠绝的角色,依旧不退,死命相抗。
斗了半晌,千晓急躁起来,正准备用玄功,将三人除去。
司徒平想详查背后内情,看出千晓意图,忙喊道:“千师叔,留下活口,莫叫幕后之人逃脱!”
千晓随即跳出圈外,撤回剑光,向怀中取出一样东西,往空中一撒,立时便有十数丈红云夹着许多五彩烟雾,直朝李震川三人当头落下。
他放的乃是彩霞红云瘴,原是林渊收集南疆毒岚烟瘴祭练而成,不但能困人,且剧毒无比,人如吸入口鼻,若无解药,不消多日,便毒发攻心,全身紫肿而亡。
当日千晓受赵坤元之命,退出五台派,改拜在晓月门下。林渊与他交情深厚,怕他势孤力弱,便将这红云瘴送予他防身。
李震川三人不知破法,见势不对,忙招呼一声,收回剑光,转身而逃。
眼见着彩霞一般的红云瘴便要将三人困住,平白闪出一个矮小的身形,只将手一指,十数丈的红云便入飞鸟投林,倏忽缩成一团,飞到来人手中。
场内千晓、智通等多有认识他的,来人便是矮叟朱梅。
他一时起意,提前收下罗鹭、尤璜,指使二人来此闹事,要落一落慈云寺的脸面,正好罗九下山,来成都寻访他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