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永泰本就心急如焚,听到弟弟的鼓噪,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即追问道:“老四,你说什么立下大功?难道我抓了革命党还不算立下大功一件吗?”
“不算。.⒉3TT.”王永安狞笑道:“抓了几个革命党,算是什么功劳,若是抓到一批革命党,才算是立下大功劳一件。而如果这一批革命党让朝廷害怕,让皇宫里的那位感到害怕,这才算是大功一件。”
“一批革命党,从哪里来?”王永泰刚刚说完,随后立即倒吸了一口凉气,惊叫道:“老四,你莫不是在说漕……帮?你要栽赃嫁祸给漕帮?”他反应了过来,王永安居然打的是这个主意,自己不过是想要抓几个革命党,而自己的弟弟竟然想诬陷整个漕帮都是革命党,这断然是不可能的,立即说道:“漕帮绝不会是革命党,朝廷的人除非是疯子才会相信这漕帮会造反!要知道自四十年前太平匪屠杀漕帮之后,龙家用了四十年重建漕帮,并与盐运司和朝廷合作多年,他们岂能造反?若不是朝廷扶持,哪有漕帮现在的一切,天下谁都能反,漕帮绝不会反。”
王永安大笑道:“二哥你糊涂!”
“我糊涂?”
“对!你糊涂!”王永安毫不留情地指责道,“现在有了证据证明革命党人就在漕帮,我们不将这件事闹大,还待何时?我们倒是帮着漕帮遮遮掩掩,可漕帮呢?他们能帮我们吗?若是将来朝廷追责起来,少不得二哥你被免去二十四混成协协统一职,在家中做一个富家翁罢了。二哥你以为我们王家现在做生意这么顺利是因为什么?不是因为你这个人的面子有多大,而是因为你屁股底下坐着这个官有多大!”
王永泰摇头道:“想要栽赃给漕帮……这……难,难啊!要知道这漕帮可是负责给朝廷运粮运送军械物资的,想当年剿灭太平匪军,朝廷用漕帮运送武器弹药,甚至洋炮,漕帮可是一点乱子都没有出过,否则漕帮也不会被太平匪给灭了。想要将革命党栽赃给漕帮,须得有实打实地证据才行,且不能栽赃给整个漕帮,要知道这漕帮的人和扬州人十有**都是亲戚,总不能整个扬州城都是革命党的人吧?”
王永安左右踱步,道:“这倒是一个问题,那我们就只找那龙培孚一人的麻烦,若是能有证据证明漕帮帮主龙培孚和孙逸仙有私交来往,那一切就好办了。”想到这里,他突然灵机一动,转身说:“二哥,若是我们伪造那漕帮帮主龙培孚写给孙逸仙的书信呢?日前我收到过龙培孚的邀请函,下个月他要迎娶第十三房姨太太,我看那字别别扭扭,就多嘴问了一句这邀请函是谁写的,那漕帮的人告诉我说是总舵主亲自写的,表示诚意。”
“伪证?制造伪证?”王永泰瞪起眼睛,呆了半响忽然问道:“可是谁能写出龙培孚的字迹?”
“我来想办法。”王永安说道,“只要二哥你看能不能下定决心,对龙培孚动手。”
王永泰叹气说:“龙培孚和盐运使增厚关系密切,那盐运司隶属内务府,其中关系复杂得多,我们处理了龙培孚,便是连内务府也得罪了。”
王永安坏笑道:“二哥,漕帮虽然重建不过四十年,但盐运粮运利润丰厚,相比那漕帮必定攒了不少银子,没有四五十万两,也得有二三十万两。咱们以抓捕革命党名义将漕帮的银子给弄走,我们连夜运到淞沪租界里去,然后等着看朝廷的反应。若是朝廷里有人想要杀你,你这官儿不要也罢,咱们去淞沪做一个富家翁,等到大清国灭亡那天再回来。有了银子,还怕没有官吗?”
王永泰指着弟弟的鼻子哭笑不得道:“你这小子,把我往绝路上逼啊。”
王永安冷笑道:“二哥,莫非你还想给这大清尽忠?我敢说,这大清帝国三年必亡,天下将重新洗牌!权力是重要,但是未来,银子更加重要!”
最终一番唇舌之后,王永安暂时说动了王永泰栽赃嫁祸给龙培孚,可王永泰也表示如果没有十足的证据,自己绝不会对漕帮动手。王永安回到家中,心中一阵愁苦,所谓的证据其实很简单,只需要伪造书信便可。就像那宋江逼反卢俊义一般,自己不过用这一招对付龙培孚罢了,一来复仇,二来王永安的确是看中了漕帮的钱了。
现在王永安恨不得立即召唤出来水浒传的圣手书生萧让来,只可惜他没这个本事,只能向心腹手下暗暗打听。
可却是巧合了,那罗士潼一听说写字多变的人,立即推荐道:“我倒是有一个同乡,如今正在扬中县做教书先生,此人乃名门之后,姓魏名文康,乃浙省萧山人,其两位兄长魏文杰、魏文狄都是举人,其父亲、叔叔与祖父也是举人,只是到了他这里,却屡试不第,连秀才都中不了。他从十四岁参加童试,三次未果,结果没等来第四次,慈禧太后便取消了科举考试。魏文康想了个办法买了个秀才,回到萧山后立即让一个同学现,并给他取号假秀才。他受不了乡人的嘲讽,便离开故乡x县我乃余杭县人,与萧山县毗邻不远,便知道这x县假秀才的故事。以前我路过扬中县之时,我本来想要拜访一下,却又唯恐他觉得同乡相见乃是嘲讽,于是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