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反对的没错,您白天得伺候老人孩子,晚上还得熬夜去摆摊,先不说能不能赚钱,就算能,赚的钱够不够瞧病的?您还和我说谢谢就太见外了,我不是说了嘛,我是资本家,您是被资本家剥削的劳苦大众。”
“对了,一说剥削我到想起来了,萍萍的校服钱不能拖,大人忍一忍成,可孩子没法忍啊,会让她在学校里抬不起头的。这可不是我借您的,是您下个月的工资,拿着吧,先别和瞎子叔说,等明天上班之后就说是预支的工资,先让萍萍把衣服钱交上。”
“您说这学校也缺德,穿什么校服啊,我没穿过校服不照样上大学嘛!就算穿校服,这个钱也应该由国家出,哪儿有让孩子自己家出钱的,这不是强买强卖嘛!”
如果不是瞎子婶追出来解释,洪涛还真忘了一个事儿,就是先给瞎子婶拿一千块钱工资。刚才两口子在屋里吵什么自己都听见了,明着给钱瞎子叔依旧不会要,现在正好,曲线救国了。为了让瞎子婶有个台阶下,洪涛是东拉西扯的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反正把你说糊涂了算。
“明天一早我就到……放心吧……”瞎子婶手里攥着一沓钱,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憋了半天,小声说了一句,转身走了。
“唉……老和尚啊,你说我这算不算是行善呢?从此之后,瞎子叔就当不成我的钓友了,他是我员工的丈夫,恐怕说话都要留三分。怪不得大家都不愿意当好人呢,合算当好人就没啥好处,光是麻烦!”
看着瞎子婶的背影,洪涛拍了拍身边银锭桥的石头扶手,心里更不是滋味了。他还是头一次尝到帮助人之后的苦涩滋味儿,而且一时半会儿也想不清楚为啥会这么苦涩。
瞎子婶刚才拿钱的手不像是在拿着一沓子纸,而是像拿着一块火炭,有一种无形的力量逼着她不能撒手,就这么活生生的忍着,那股子强烈的灼烧感甚至连洪涛自己都能感觉到。钱啊,真是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刀!
“不会吧!这不成后海一景啦!”可惜洪涛的多愁善感还没酝酿完整呢,小眼睛突然又眯了起来,站在桥上冲着自己家的方向张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