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说孙主管,这回您可要受罪了,怎么把出租车放跑了呢?这一片到了晚上基本不会有车叫的,要想打车得走到鼓楼大街去了。这都快两点了,也够呛能打到。”一路小跑来到北岸,正扶着湖边栅栏凭栏远眺的长发女人正是孙丽丽,她今天换了一件裙子,不过还是黑色的,看来她对黑色情有独钟。不过洪涛没心思去欣赏她的新裙子是啥款式的,而是对已经远去的出租车尾灯情有独钟,不住的扼腕叹息。
“哎呀,对啊,那可怎么办?”孙丽丽嘴上说得挺担心,但表情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一双眼睛又变成月牙儿了,盯着洪涛偷偷乐。
“……嘿嘿嘿……抱歉啊,晚上有点热,我就稍微简单了点儿。要不你和我回家吧,我用自行车带你去地安门,那里比较好打车。”洪涛一边把兜里的手机掏出来递了过去,一边低头看了看自己,终于发现她在笑什么了。自己不光没穿上衣光着个大膀子,大裤衩还挽到了大腿根,整个一个渔民形象,确实不太文明。
“不用那么麻烦,等张经理忙完了我让她打车来接我。你这么晚不睡觉,穿成这样是要打渔?”孙丽丽笑得更开心了,对自己的处境一点不担忧,反倒是对洪涛挺好奇。
“你还真说对了,我正在钓鱼呢,鳜鱼,听说过没?”一提起钓鱼洪涛就啥都忘了,眉飞色舞。
“鳜鱼?松鼠鳜鱼?”孙丽丽有点吴逸夫的路数,吃货!
“差不多,不过这个是活的,想不想看看咋钓上来?这玩意狡猾着呢,很不好钓,我都憋了它好几晚上了。”孙丽丽回答的倒是也靠谱,这道菜确实是用鳜鱼做的,至于说用草鱼、用鲤鱼做松鼠鳜鱼的都是糊弄人,不正宗。
“好呀!我也钓过鱼,一次钓上了十几条!不过池子没这么大,这里面是不是有好多鱼?哎呦……”孙丽丽对洪涛的提议很感兴趣,迈着小碎步跟着洪涛沿着湖岸向南走去,一边走还在显摆她在钓鱼上的功绩。不过很快她就乐极生悲了,脚上不知道踩了啥,身体顿时失去了平衡,连手里握着的小皮包都甩进了后海里,人也随着倒了下去。
“小心点……这里的砖缝比较多,你这个鞋跟也太尖了吧!这不是穿着锥子走路嘛。怎么样,脚腕子伤到没?”洪涛没那么快反应能飞身接住她扔出去的手包,但有足够的时间伸手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低头一看,好嘛,孙丽丽这双高跟鞋的鞋跟都快赶上锥子了,还是金属头的,在后海边这种方砖铺设的地面上走,很容易扎进砖缝里。
“脚没事儿……可我的包……”孙丽丽都快哭出来了,手机倒是没丢,她还没来得急装进包里,可包没了。
“人没事儿就好,包不怕,看我给你捞去啊。”面对这么一个即将梨花带雨的柔弱女子,洪涛体内立刻充满了雄性激素,用唯一的好手拍了拍胸脯,扶着栏杆用最潇洒的动作一下蹦了过去,然后单手扒着湖岸就钻进了水里,还把入水的浪花尽量弄得最小。
要问洪涛干嘛不一个猛子扎进去,那样不是更潇洒、更帅嘛?这还真不是洪涛水性不好,而是那么做就是在嘬死。后海的水深岸边只有一米多,而且很多地方的水下还有从岸边掉落的大石头,如果这个猛子扎下去了,很大可能是一头撞在石头上,不撞死也得头破血流。
要想耍酷,只有几个特定的地方可以跳水,凡是在后海边上长大的孩子都知道哪儿可以跳水,哪儿不能跳。这还真不是吓唬人,去年就有两个外地人在后海边上游泳,结果一个猛子扎下去,一死一伤。一个人被大石头撞断了脖子,一个人被一截以前围荷花池用的铁丝网把大腿划开半米来长,要不是边上的人及时搭救,估计也得呛死。
“哎你别下去……你的手!包我不要了,里面也没啥太重要的……”孙丽丽一看洪涛真的下水了,有点害怕。对于不熟悉这里的人来说,夜里的后海还是很可怕的,水面上黑乎乎的只有几盏路边路灯的倒映,下面到底有啥、多深都不清楚。
“只要超过十块钱就值得下水一次,一般我们在这里比赛游泳,赌注也就五块钱。现在是夜里,咱和出租车一样算夜间,十块也足够了。”可是对于洪涛来讲,别说半夜了,就算下着瓢泼大雨也照样可以在后海里畅游。这里是自己的地盘,每片水域有几片水草、有多深都清清楚楚,白天黑夜并没有区别。
“你这个包质量不错,我估计都没进水,来,接着!”孙丽丽的手包并没沉,而是漂在水面上,很快就被洪涛抓到手里,举着回到了岸边,甩手扔了上来。
“哎呀……我拉你上来吧……”孙丽丽接到了洪涛扔上来的手包,被溅了一头一脸的水珠,不过她倒是没太在意,还准备爬过栏杆来帮洪涛上岸。不过她鞋跟太高、裙摆又太小,根本抬不起腿来。
“哗啦……你还是别乱爬了,要是人再掉下去,十块钱可就不够喽。”洪涛没去等孙丽丽来拉自己,而是从水里窜了起来,单臂撑着湖岸的水泥台,借助一条腿勾住湖岸,自己爬了上来。
孙丽丽看着一身是水的洪涛,脸上居然有点发热。眼前这个男人的相貌真谈不上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