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郝猛不明所以地抬起头,借着跌落一旁的灯笼草光芒瞬间认出李成,刹那间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甚至都忘记合上那长着满口黄牙的嘴巴,哆嗦着说不出话来:“李、李……”
“是不是我逃出来了让你觉得很意外!”李成嘲弄道,也不等郝猛回答,将手中的黄色小药包撕开口子,准确无误地扔到他手中:“知道该怎么做吧!”
“大爷,不,是李少爷!”郝猛脸色苍白,吞了吞口水试探性问道:“您是要我吃了这东西?”
李成毫不客气踹上几脚,喝道:“知道还问!”
“别打、别打!”郝猛抱头求饶:“我吃、我吃还不行嘛。”
嘴上说得好听,可是等了好一会,郝猛仍旧一副犹豫不决的模样,不停地将药包拿起轻嗅、复又放下,就是迟迟不肯吃下去。
见此,李成气急反笑:“看来你是想让我亲自喂你喽!”
“别、别、别,我马上吃!”郝猛眼中隐晦地闪过一丝怨毒,抬手将药包丢进嘴里,似乎通过好大的思想斗争后才将它整个吞下。
“演的不错!”李成拍着手由衷赞叹道,末了话锋一转:“哦,对了!忘了告诉你,那些药是入口即化的。”
“什么?入口、咳咳咳……”异物呛喉,郝猛方觉不妙,想要将含在嘴里的东西吐出来,却只吐出一小团黄纸,不由得颤声道问:“我,我刚才吃了什么?”
李成脸上带着淡淡的戏谑:“也没什么,是一种叫‘食尸蚁’的慢性剧毒而已。
是不是开始觉得肚子里像是有十几只蚂蚁在攀爬撕咬?那是它们在筑巢。是不是觉得肚子有丝丝灼热绞痛?那是它们在进食。等到它们慢慢生卵繁殖,队伍就会越来越大,从十几只变成几十只、几百只、几千只、上万只……
想想吧——只要六个时辰,那么多蚂蚁都在你身体里,拿你的骨头筑巢,血肉为食,痛苦会一直折磨到你死前的那一刻,或许连死都不得安稳。
哈哈哈,是不是觉得毛骨悚然啊!”
郝猛每听一句,脸色就惨白几分,到最后全无血色,只好三两下跪拜在地上连连磕头求饶:“李少爷,您大人有大量就放过小人吧。
小人家里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还未满月的幼儿,还有几房刚过门的小妾,如果小人死了,那些臭娘们绝对会带着我的家产改嫁给别人,那这家就没了啊!
大少爷,小人还不想死,解药,肯定有解药的,解药在哪?只要您把解药给小人,小人愿意给您做牛做马……”
“你他妈不是不能人道吗?哪里来的孩子老婆?”郝猛扯着他那破铜锣的大嗓门哭得稀里哗啦的,李成又是一脚补上。
“哎呦,别打……小人错了,不该胡说八道……可是小人真的不想死啊……”郝猛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痛彻心扉,要不是看到李成一脸厌恶,估计早就上前抱住李成的脚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苦。
“不想死的话就给我闭嘴!”顿了顿,瞧见郝猛安静了下来,李成语气一软道:“解药当然有,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资格拿!”
郝猛忙不迭点头:“有有有,当然有资格。只要您肯给解药,就是要小的上刀山下油锅也行。”
“哦,是吗?上刀山下油锅倒是不用。”李成将一小块石头踢了过去:“那你现在就把自己门牙齿砸烂了给我看。”
“这,我……”郝猛左右为难,脸颊涨成猪肝色僵在那里。
“哼!多余的话我也不想再说!”李成冷哼一声,道:“其实我要你做的事情很简单——就是该干什么干什么,不要做多余的事情,而我会以护卫的名义全程跟在一旁。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逃跑,又或者向林霸天禀报后派人抓我,我是绝对不会拦你的。先不说抓不抓得到我,就是解药的配置也需要时间,只要有些许耽搁,六个时辰后毒发,就是武神显圣也救不了你!
好好想想,你是要老老实实在宴会结束后等我的解药,还是拿自己的命来增加我逃跑过程的难度。
也就是说,是死是活由你自己决定!”
‘生或死’中二选一,一般人都知道该怎么选,更何况是郝猛这种软弱无能、贪生怕死之辈?
郝猛几乎没怎么想,就阿谀道:“李少爷说笑了,小人哪敢有二心,只要是您的要求,小的都会全力配合,至于解药的事——”
“解药随时都可以配置,至于拿不拿得到就要看你表现了!”李成学着他先前的模样厌恶地挥了挥手:“现在赶紧给我滚吧!”
“是是是,我滚,马上滚。”郝猛慌乱起身,整理了一下衣着,将掉落在地的灯笼和皮鞭重新捡起,便一瘸一拐地离开。
待到院子这一角重新没入黑暗中时,李成快步走到那个被郝猛打成重伤倒地的仆役身旁蹲下,用手探了探还有鼻息,证明少年还活着。
毕竟这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要李成就这么放任不管,心中实在过意不去。
靠得近了,才能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