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炎州桑无垠的府邸。
一名大夫打扮的修者,一路从庭院中疾步穿行,最踏过一座浮桥,来到一处建于湖中心的阁楼前。
这间名为“万卷斋”的三层阁楼,正是这庭院主人桑无垠曾经的书房,以及他读书、画符、会客之地。
为什么要说曾经,那是因为从十年前,他勾结仙盟意图夺取家主之位,接过非但没夺成,还被桑不乱以一道“金汤符”困在了这阁楼中,十年间一步未曾迈出。
“老师,老师,学生有急事相告。”
那修者一脸兴奋地冲着那阁楼喊道。
“是孙若水吗?”
阁楼内悠悠地飘出一个十分淡然的声音。
“正是弟子。”
听到桑无垠的回应,孙若水当即跪倒。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桑无垠的声音依旧很平静。
“老师,弟子守在那桑不乱房前一夜,终于探得他已在昨夜断气,命归黄泉!”
孙若水,双目通红,激动无比地道。
不过阁楼内的桑无垠却是久久不语。
“老师,您终于可以摆脱这万卷斋,这炎州再也没有人能困住您了!”
那孙若水按捺不住心头的激动,接着道。
可阁楼内的桑无垠依旧没有说话。
不过就在这时,又有六七个人匆匆忙忙地来到了阁楼前。
“十一师弟,你也是来给老师报喜的?”
一名身形矮胖的修者看到孙若水后惊诧地问了一句。
“三师哥,你们也都知道了?”
孙若水也是有些惊奇地道。
“这消息,一大早就传遍整个桑家了。”
没等那三师哥回答,一名中等身材的中年男子走到两人的跟前道。
“大师哥,你也来了!”
那孙若水跟他三师哥皆是一脸惊喜道。
“嗯,不止是我,都来了。”
那大师哥,指了指身后陆续赶来的几人。
这些人跟孙若水一样,都是桑无垠的弟子。
这桑无垠平生最大的嗜好之一就是收徒弟,这么多年来陆陆续续收下的弟子,少说也有两三百人了。
因为他不喜欢师父这个称呼,所以他的弟子都叫他老师或者先生,而他教弟子时也如同私塾先生授课一般,将这些弟子都聚集在一处开课授业。
而在此之后的很多年,随着桑无垠的这些弟子一个个成长起来,桑无垠这一脉的实力也从最初的籍籍无名,变成能够直接挑战桑家家主的存在。
不过十年前的那次叛乱,桑无垠这些弟子死伤惨重,三百弟子余下的不超过三十人。
此刻来到这里的,毫无疑问皆是他余下这些弟子中的精锐。
桑无垠被关押在此期间,他这一脉还能继续维持甚至暗中,很大一部分都是这些弟子的功劳。
“可是大师哥,老师他不愿出来。”
孙若水一脸无奈地看着那大师哥道。
“桑不乱死了的消息,你跟老师都说了?”
大师哥问。
“说了,都说了,可我说完,老师就不说话,在里面一声不吭。”
孙若水道。
“那我们就一起把老师请出来,这些年老师跟我们受的屈辱,必须让桑不乱那一脉以血来偿!”
那大师哥眼神冷冽地道。
说着他一把跪伏在地,随后高声道:
“大弟子谢明轩,恭请老师下楼,为吾等洗刷此十年之耻!”
他一开口,身后的师弟一个个尽皆跪伏在地。
“二弟子冯良工,恭请老师下楼。”
“三弟子卯正浩,恭请老师下楼。”
“五弟子祝瀚,恭请老师下楼。”
“八弟子苗柏,恭请老师下楼。”
“九弟子顾平,恭请老师下楼。”
“十一弟子孙若水,恭请老师下楼。”
……
“都起来吧。”
终于,阁楼内的桑无垠开口了。
“老师不出来,我们便不起!”
那三弟子卯正浩态度坚决道。
“老师执意不出,难道是解不开这金汤符?”
孙若水疑惑道。
不过他这话才一出口,那万卷斋大门上贴着的“金汤符”瞬间裂开。
一股颇有几分浩然之意的罡风破门而去,吹得门前跪着的那些弟子衣袂作响,顺势从那湖面扫过。
一株株本已枯萎的睡莲,霎时齐齐怒放。
随后一名眉目端正儒雅,身形高大的中年男子,身着一身灰布儒衫踏出万卷楼。
“区区一道金汤符,就算桑不乱不死,也是拦不住我的,我只是在考虑,此次谋事,我是继续呆在这万卷楼中有利,还是出去比较痛快。”
桑无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