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剑不合适是会损伤身体的。”
李云生扔掉手中的断剑,他握剑的这只手臂早已衣袖碎裂,手臂之上更是被自己剑气反噬,出现了几条触目惊心的伤口。
以前用秋水剑诀的前几式还不那么明显,今天的这一式天裂彻底把他秋水剑诀的缺点暴露出来了。
没有合适的剑,非但不能完全发挥秋水剑诀的实力,还会反噬修习者。
“现在看来,人力终究有穷尽之时,既然秋水剑诀的要义是借天之势,那么凭这一具肉躯自然是做不到的。”
可以想象如果李云生刚刚用的是第十式,只怕伤到对手之前,他自己就要被剑诀吞噬。
李云生就这么带着一丝后怕地,凌空在一张符箓上轻点一脚,然后整个人就这么轻灵地跃入了铁堡的缺口。
与此同时,唐北斗也喘着粗气跑了上来,看得出他这一路也不太顺利,大的伤虽然没有,但小伤身上随处可见。
不过他拿着朽木生花伞李云生也不怕有什么性命之忧。
就在李云生准备冲唐北斗招手,让他到自己这边来的时候,一直寄居在他面具中的轩辕乱龙忽然开口警告道:
“小心!”
他这话才在李云生的脑海中落音,一股像是能将人的神魂烧成灰烬的庞大威压,从他身前的密室中破窗而出,如同那五指山一般死死地将他压住。
这一瞬,李云生身上的汗毛根根竖起,一股来自本能的恐惧涌遍全身。
自他受徐鸿鹄指引踏入仙府以来,遭遇过许多实力强大的修者,这其中甚至有像阎君跟一夜城城主这种立于十州修者之巅的存在,可即便是这些人,也不曾给他带来今天这种恐惧。
而朽木生花伞似乎也感受到了什么,它径直从唐北斗手中挣脱飞到李云生跟前,将李云生护在伞下。
朽木生花伞的出现,也让李云生因为恐惧中惊醒过来。
只见他双手握住朽木生花的伞柄,原本笼罩住整座鸿厘城的剑域也瞬间收拢在他周身丈余的范围,枯剑诀的剑气更是犹如一条条镰刀般迸射而出。
这一切几乎发生在刹那之间,做完这一切的李云生,下一刻便只看到一道好似龙焰般的火舌从密室中喷涌而出,而在那火焰的中心,暮秋临手下的那名老仆人枯瘦的手臂高举中一只大锤,面容兴奋得有些扭曲地尖声狂笑道:
“找到了,找到了,太古灵器祝融锤终于被我找到了!”
说完他目光阴戾地瞪着李云生,然后一锤朝李云生砸下:
“我要将你锤成飞灰!”
随着他这一锤砸下,李云生只觉得整片天地的压力都落到了他身上。
“砰!”
李云生以剑圆构建的防御瞬间瓦解。
这一锤的重量随之全部压在里朽木生花伞上,伞衣上的大符几乎是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难以想象这柄面对百余名修者同时攻击,都只出现了一条裂缝的朽木生花伞,此刻居然挡不住这人的一锤。
“难道真的要死在这里?”
看着朽木生花一点一点地被撕裂,李云生心里突然涌出这么一个念头。
就在这念头出现的同时,父亲李山竹临死前叮嘱他的画面,大师兄、三师兄死在他面前的画面,新雨亭五老合力帮他接骨的画面,师父杨万里被锁在阎狱的画面,一样一样出现在他的脑海。
“我不能死。”
原本目光浑浊的李云生,忽然间目前清明。
他体内那六颗原本黯淡无光的麒麟骨骤然间一颗一颗亮了起来,六颗麒麟骨内的真元则好似岩浆一般同时沸腾了起来,随后这六颗本来毫无联系的麒麟骨开始以真元为线连接起来。
也就在六颗麒麟骨相连的一瞬,不知隐匿在李云身体何处的玄色怨气跟暗红色浊气渗入他的经脉,灵气、浊气、怨力开始在画龙诀的引导下相互融合。
这匪夷所思的一切,仿佛就像是本能一样,在李云生体内发生着。
而李云生唯一感受到的只有那股涌向全身无穷无尽的力量,还有周身如同仙盟怨奴们一样蒸腾而起的黑色煞气。
“你就算真的是神,我也不能死。”
突然,原本李云生被那祝融锤所压制的剑意破体而出,鸿厘城四周的荒漠被这到剑意搅动,几乎在同时间沙暴四起,随后它们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朝着鸿厘城扑来,雷鸣声声遮天蔽日,好似末日降临一般。
“啊!……”
可就在李云生准备以朽木为剑,剑势渐成,准备一剑斩向那祝融锤时,那双手握着祝融锤的老仆人忽然一声惨嚎。
紧接着就看那原本立于火焰中安然无恙老仆人,忽然周身冒出了火光,刹那间化作一个火人疯狂地嚎叫着,不消片刻便已经化作飞灰什么都不见了。他手中那只祝融锤则威势尽去,化作了一柄普通铁锤叮当一声掉落在地。
尘埃落定,有些不解的李云生只看到,一个满身是血的老人,一手拿着一张快要燃尽的符纸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