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实突然扭捏了起来,方醒莞尔道“可是有难事吗?”
宋老实摇摇头道“兴和伯,陛下说我很实在,能看到邪门歪道还是什么呢!”
方醒心中了然,这时站在靠里一点的怡安过来了。
“殿下还小,有人担心魂魄不全,陛下就说宋老实心无杂念,可感知邪气,就派他一路跟着。”
宋老实扭捏的看了怡安一眼,方醒笑道“是啊!宫中就你最心无杂念。”
宋老实笑了,极力掩饰着得意。
怡安靠近方醒,低声道“殿下……很出色。”
方醒点点头,“是的,再没有比他更出色的孩子了。”
怡安的眸色微凝,说道“是殿下。”
“这是家事。”
方醒的话敲打着怡安,她微微后退,然后说道“是,可那是殿下,本无家事。”
方醒愕然,随即点点头,说道“没错,帝王无家事。”
宋老实百般无聊的在边上踱步,怡安并不避讳他,说道“兴和伯,您总是背着一身壳子,这是在怕什么?”
方醒有些尴尬,刚才他的反应是习惯性的,是长久以来怕被人挖坑引发的应对方式。
怡安的眼神凌厉,“今日之后,殿下就是太子,多少人会指望着他出错?兴和伯,您贵为殿下的老师,该如何教导殿下,咱们这些奴婢自然不敢置喙,可这是国本,不容有失。”
方醒点点头,不管是出于私人感情也好,还是后半辈子的荣辱也罢,怡安对玉米的忠心无需置疑。
稍后玉米出来,那眼神都是迷糊的。
方醒见了心中不忍,就问道“太医院可准备好了吗?”
怡安说道“早有准备。”
然后她赶紧迎了过去。
玉米看到了方醒,眼睛亮了一下,可方醒只是微微摇头。
这是你的宿命!
这一段路无人能为你走下去。
玉米有些失望,然后前呼后拥的走了。
这是一段尊荣的道路,无数人铺就了坦途。
可这只是刚开始,后面的路会很艰难,非常的艰难。
“兴和伯,在那人的身上没有发现。”
“本就是恶心人的举措。”
“恶心谁?”
“当然是陛下。”
“那么就是藩王?”
方醒转身看着安纶,“是的,多半是他们。”
安纶的眼中多了神彩,方醒心中叹息,说道“我并不想提醒你,但在刚册封太子之际,陛下又在盯着勋戚,不是动手的好时机。而且他们只是恶心人,就是想在陛下刚得罪了士绅和勋戚之际,再去得罪藩王,那会是什么?”
“举目皆敌。”
安纶拱手道“多谢兴和伯提点,咱家也不占便宜,有个事兴和伯自己留心。”
“何事?”
安纶笑的有些古怪“你家的大公子……最近有空就往一个落魄书生的家附近跑,和一个女孩……”
方醒的表情却没什么异常,说道“多谢相告。”
“你早就知道了?”
安纶难掩好奇的问道。在他看来,未来的兴和伯不可能去和一个落魄书生的闺女相好。
方醒点点头道“此事东厂无需管,多谢了。”
方醒拱拱手,然后就走了。
他知道朱瞻基今天怕是会有些惆怅,所以不准备去见他。
“太子好小啊!”
“不过看着很威严。”
“那是肯定的,龙子龙孙呢!哪能不威严,要是走近了,怕是都站不稳吧!”
“土豆呢?”
方醒艰难的出了人群,却发现自己忘记看自家的小子了。
“老爷,大少爷那边早就散了。”
“那小子……”
方醒吩咐家丁们回家,只带着辛老七走了。
从东长安街去黄华坊很近,方醒在路上买了锅贴吃了,然后下马,和辛老七缓缓走进了那条街。
……
“你爹还画画?”
冯家的后门外有个废弃多年的小院子,土豆就和冯霖在院子里溜达着。
春天来了,废弃的院子里生机盎然。
冯霖走在前面,微微昂首。虽然院子里草木杂乱,可她还是很高兴,脚下不时轻盈的蹦跳着。
“当然啦!我爹画的画可好了,就算是不做权贵家的生意,上门求画的也不少。”
女孩微微皱着鼻翼,有些小得意。
土豆哦了一声,见前方有棵小树,就轻轻跃起,然后拉断了一截树枝。
“素质素质,风度!”
墙头的某个地方,某人叹息着。
土豆拿着树枝在手里胡乱的弯折着,看了一眼前方的冯霖,说道“那……那你以后还出去送画吗?”
“送啊!”
冯霖回身,微微歪着脑袋,三小髻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