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醒来了!
那个宽宏大量来了!
这个消息瞬间就传遍了金陵!
黄俭听到消息后有些心神不灵,急匆匆的来找汪元。
“老师,这人居然又来了,难道是宁王府的事已经处置好了?”
汪元正在喝茶,还是滚烫的热茶。
茶汤微黄,茶叶在里面载浮载沉。
汪元端起茶杯,微微嗅了一下,赞道:“凝神静气非此物不可啊!”
黄俭躬身道:“是,弟子却失措了。”
“自己泡茶。”
汪元慢慢的品着茶水,一杯茶喝下去,他身体一松,然后说道:“你慌什么?怕王柳碎的事发作?”
黄俭点点头,苦笑道:“弟子经常做噩梦,梦中都是那些刀光剑影,最后多半是那人可恶的脸……”
“你失了分寸,原因不外乎就是心虚了。你心虚什么?读了多年的书,当年我教导你们要养浩然正气……”
汪元皱眉,屈指叩击着桌面,说道:“浩然正气足,则百邪不侵。这几日你多读书,为师做的笔记你也多看看,其间多有对浩然正气的注释,想来能让你平静下来。”
黄俭点点头,惭愧的道:“老师,弟子有些惧怕那人的手段,所以去打听了宁王的结局,却发现无人得知,那么……弟子判断,他就是从南昌府一路疾驰而来,消息还在后面。”
“那人擅长用兵,当年曾假道灭虢。谁能知道他去兴和只是幌子,却一路奔袭朵颜三卫,把那些桀骜不驯的异族扫落尘埃。”
汪元有些悠然神往的道:“出将入相,哎!想想麾下千军万马,纵横一时的滋味,连为师都难免心动了。”
“想想啊…..万马奔腾的感觉,耳边全是喊杀声,长剑指向之处,血流漂杵,尸骸堆积如山……灭此朝食。”
黄俭也是有些憧憬,“若是能指挥那些火器卫所也好啊!硝烟弥漫……”
“可这一切都要为官才能为之,明白吗?所以我要家中的子弟苦学。”
汪元微笑道:“你等着看,迟早武人得跪在咱们的身前,任由咱们驱使,到时候自然能得偿所愿。”
黄俭点点头,然后微微摇头,知道自己肯定是没什么机会了。为了长远计,他和汪元一样,从现在开始就要为下一代培养人脉。
“老师,这人一到金陵就去了工部,难道是为了修路的事?”
“多半是,顺便还有郑和的船队。”
汪元眯眼,仿佛是被室外的光线给刺到了眼睛,“他为了船队出海,在北平为陛下出头,就在皇城外,和那些人对峙,一番话……好大的煞气,所以若是出海不利,他就是罪人。”
黄俭点头道:“官场之上必须要先保官位,所以他必定要在金陵镇住那些阻挠出海的人。”
汪元面色古怪的道:“南边对出海大多不喜,原因就在于他们没好处,方醒来到金陵多半也不讨好,肯定是收获一堆骂名回去。”
……
方醒的驻地就在上次他和朱瞻基驻扎的地方,外界都说这人居然不知道忌讳,真是跋扈到了极点,方醒对此一笑置之。
他此行就相当于是钦差,所以刚住进去,金陵各部的人都来了。
“两件事。”
方醒伸出食中二指说道:“第一就是宝船出海,各部不得推诿,必须要全力配合,若是有人阳奉阴违,本伯奉旨在此,拿下再说!”
众人只觉得脊背发寒,都担心本部有人出了篓子,被这位宽宏大量的伯爷给连带收拾了。
“第二就是修路。”
方醒说道:“这条路将会是一条大明振兴之路,时日长,方方面面都需要协调,还是那句话,各部看好自己的人,出了岔子,北平的雷霆自然会降临到相应的人的头上,各位自己珍重吧!”
众人随即散去,出了大宅子,彭元叔最是轻松,他说道:“各位,这位的话大抵是有陛下在作保,所以还是要谨慎啊!”
看到他得意,众人都皱眉,心中暗骂。
这时大宅子里有人追了出来,却是武川。
“彭大人。”
众人回头,看到武川的眼神就不由自主的避开,心中想着这人怎么那么大的杀气。
彭元叔问道:“何事?”
武川说道:“伯爷有话忘记说了,南边的卫所有些松散,统军之人居然敢放贷,用那些军士去当打手收钱,这等事简直就是闻所未闻,彭大人自己斟酌。”
彭元叔呆立原地,众人面面相觑,然后慢慢的各自回去。
这就是报应啊!
刚才在得意,现在可好了,领军之人放贷,军士成了打手,这事儿肯定不会小。彭元叔要是不能来一次清查来洗清自家的罪责,以后的兵部尚书大抵就要换人了。
……
金陵江边,李二和褚茂看着不远处的宝船船队停泊地发愁。
“那么多的货物金银,金陵城居然没人敢接手,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