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情挑佛主(完(1 / 4)

师宣第二次剃发是在婆娑殿。眼熟的大美男身披僧衣含笑入殿,佛主执剃刀上前,两人专注对望,明明是落发断尘念的画面,生生散发出结发共缠绵的气氛,六道八荒敏锐的女人们望望佛主看看徒弟,隐隐察觉到了什么。

这史上有名的两人二结师徒缘,引为佛国一桩美谈,但六道流传的风流话本上,这对却被载为鼎鼎有名的倾世情僧与绝代佳人,其跌宕起伏、感人肺腑排名第一。

《佛说欢喜》中极尽意淫之能,写两人恨不得日日在佛殿中干尽各种没羞没臊的荒唐事,但实际上在很长一段时间,两人之间一直维持着平淡如水。

莫说有什么亲昵暧昧?即使师宣有逾矩挑逗之举,清明都保持着“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依然不动,以不动应万动”的方针。倒也不是抛媚眼遇上瞎子,清明这厮不仅来之不拒,还仿佛长辈宠溺顽劣后辈般温情似水,师宣激情还没燃烧,就溺死在一汪温水里,不温不火地熬着日子,只能默默啐一句,假正经。

为了怕并蒂莲给两人的感情填堵,师宣全程隔离清明,不让他接触教导莲座化形的事务。

事实上,清明光消受自家徒弟已经够呛,哪有余地照料旁人,只是不经意间,师宣手把手教导着教导着,化作阴阳同体的并蒂莲少年逐渐变成师宣的小跟屁虫,人生最大的愿望就是撬了师祖墙角,把师父抱回家。

清明偶有一次从堆积如山的事务中脱身回殿,赫然见到并蒂莲少年像小狗一样趴在徒弟胸口,亲着徒弟下巴咯咯笑着撒娇,清明当时没说什么,隔日,师宣在殿中翻来覆去找了一圈,没发现小少年身影,跑去问清明。

清明盘坐殿中,手捻佛珠,道了声“善哉善哉”,后言,“我观他颇有慧根,不忍埋没,派他去凡世历练一遭体味人间百态。”

师宣弯腰,打量表现得大公无私的清明,“你莫不是……吃醋了吧?”

清明抬眼,未语。

“连小孩的醋都吃?”

“尘世间这般年龄的‘小孩’莫说娶妻,连子嗣都有了。”清明道,“但有俗情,必行俗事,为师虽是僧人,但终归也是个寻常男子。”

“能为小心眼找出这般多理由,师父不愧是师父。”师宣一侧身坐到清明盘起的腿中,抱住他的脖子道,“徒有一事不解,可否求师父指导?”

清明垂眸,望着身前的大型负累,“何事?”

师宣凑过去亲了口清明的下巴,“荒唐事——师父可愿教我,如何荒唐一夜?”

清明瞥了眼殿中三丈高的三世祖佛像,摸摸徒弟的光头,“莫要胡闹。”

师宣再有纠缠,都被清明掐起风诀卷走,最终甩袖离开,气闷道,“弟子就看师父忍到何时?”

清明听着故意踩得响亮的脚步远离,无奈一笑,静望祖佛睿智惠达,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默念罪过。点起一盏青灯,拨弄佛珠,静坐到深夜,待徒弟房间的灯暗了,他披着一身夜露凉风,悄悄走进徒弟的禅室,解下带着寒气的外袍,把佛珠搁置一旁。

许是察觉到凉气,徒弟微微颦眉,睡得不□□稳。清明坐在榻上,拍抚徒弟的脊背低念经文,催他入眠。

他虽清心寡欲,但并非圣人到连丝绮念都无。但,清明可以有私语,欢喜佛主却不能有。清明一下一下顺着徒弟脊背,把所有柔情收敛目中,一夜过去,未曾有逾越举动。

……

师宣怎么也想不到,自个师父忍性极佳,一忍五百年。

并蒂莲少年从尘世历练归来,一个八尺高的成年人抱着一位清艳青年哇哇大哭。旁边跟着一个挺着圆肚的胖子,瞅着哭得惨不忍睹的老友,很想装作不认识。

胖子名唤殷陆离,是殷逢渊曾曾曾曾了不知多少辈的孙子,不论是从祖辈手札,六道秘闻录,或者老友口中,他都没少听闻这对在佛国赫赫有名的师徒俩。

《殷祖手札》有九成笔墨用于描写殷祖幼时生病误入鬼道,机缘巧合从三生镜中观得阴阳氏与殷氏的前世今生,知晓两族将来为了恢复祖宗伟业而搅得民不聊生,殷祖为了天下太平而大义灭亲的英雄壮举。殷祖唯一一成不是给自个歌功颂德的内容,就写了两个人,一个是惋惜未曾当上他殷祖母的人,极尽追忆,用尽所有美好词藻点缀,另一个就是这人瞎眼看上的野男人,在殷祖的形容中,把世间任何糟糕词汇叠加都不足以形容其万分之一的可恶。

从老友口中,胖子亦听到这对师徒,形容清艳青年各种温柔体贴世间难寻,至于佛主,那就是小肚鸡肠、心胸狭窄、薄情寡义、毫无人性等等诸多贬义词的代言人。

殷陆离曾一度好奇,能如此招人厌憎,这真人该是何等不堪?但此时,殷陆离瞄了眼被各种夸赞的清艳青年,不仅没有因为长期洗脑产生先入为主的好感,反而有些微道不明的排斥,像是在许久之前,就很讨厌一般。

目光一转,殷陆离望见静静凝视清艳青年的青衣僧,油然升起一股亲近感,这人明明如此光风霁月,举世无双,居然被人如此诋毁,果然流言不可信,